但此刻眼神還保留著清明,並不顯醉態。
“以前家裡來客人,我爸給我喝的是白酒。”就是那時候這麼練出來的。
說著,謝屹忱看向她:“你酒精過敏?”
寧歲驀然有種說不太上來的感覺。
看他這表情,好像知道不是一樣。
寧歲遲疑一瞬,搖搖頭:“不是,是我媽不想我喝。”
“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她歪了下頭,老實道,“感覺也不怎麼好喝。”
謝屹忱在旁邊坐了下來,寧歲聽到他嗓音低沉地笑了聲,呼吸不由自主屏息一瞬。
——覺得不好喝而選擇不去喝,和完全不被允許嘗試是兩碼事。寧歲心想,他應該能明白的吧?
她拿了一個乾淨的空玻璃杯,把啤酒倒在裡面。
抿了一小口,感受躍動的氣泡在舌尖慢慢化開,聽他說:“其實我也覺得不好喝,但有時候和大家在一起,感覺不喝不行。”
寧歲愣了下,不由得彎唇:“我爸也說這個喝的是氣氛。”
謝屹忱笑了,順勢就接過剩下的半瓶,和她碰了下杯。
他姿態隨意,空氣中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寧歲倏忽有了種和他共享著什麼秘密的心理。
正說著,窗外響起幾聲隱約的蟬鳴。
陽臺半邊窗沒有關,室內風扇呼啦啦地吹著,藍芽音箱閃著五顏六色的燈。
大家都癱在客廳裡,那種又悶熱又潮溼的夏夜好像在此刻偷偷溜了進來,愈發熙攘。
寧歲覺得熱,環顧四周須臾,摸出口袋裡那一小瓶風油精。
清清涼涼的液體塗著太陽穴,好像又回到某個不小心睡著的晚自習,揉著眼惺忪醒來,臉頰貼著微涼的桌面,柔軟的藍色窗簾輕緩拂過。
老師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地板書,講題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恍惚了一瞬。
林舒宇原本已經耷拉著眼皮在一旁將睡未睡,這時又突然坐起,興奮地提議:“休息夠了沒?起來起來,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剛才為了撿牌,謝屹忱正好和寧歲挨在一起,聞言動也沒動。
一聽這話,一個兩個都慢慢爬起來,也不管茶几上堆著羊腿的“屍骨”如山,特不講究地重新圍坐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