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是鮮卑,並不是漢人,就算朝廷裡那些漢人世家因為這個罵兩句,他們也都是當做耳旁風,聽聽也就過了,並不會往心裡去。但是慕容叡一回來,恐怕到時候還要繞道晉陽。
晉陽的兵馬已經增加了許多。慕容叡身為幷州行臺,幷州的兵馬聽他調遣,要是他真的回來,之前的局勢就會扭轉。
宮裡的小皇帝也希望看到這種局面。
“你去準備一下,要是能把慕容叡除去,那最好。”胡菩提對下首坐著的胡文殊道。
胡文殊坐在坐床上,面有踟躕,“阿兄,慕容叡這個人饒勇,難有人能匹敵。當初也沒能把他怎麼樣,現在……”
胡菩提聽後直接抓起手裡的筆對著他丟擲過去,筆尖吸飽了的墨汁飛濺出來,濺上胡文殊白皙的面龐。
“此一時彼一時,難道你就不知道用用你的腦子?”胡菩提擰眉。
胡文殊擦了下面上的墨跡點頭。
胡菩提的心情被胡文殊這話弄得很不好,讓他出去。胡文殊退出門外,正好和過來的長樂公主撞上。
胡菩提對嫡子這事上了心,原本互不相見的夫妻,倒是來往的比以前熱絡多了。
兩人在外面碰見,互相看了一眼,就像和平常的叔嫂那樣,相互一禮,然後各走各道。
胡菩提當天讓胡文殊上路,慕容叡對他來說是個大敵,而所謂的對敵要有風度,那都是那些書生看書看多了胡亂想出來的。
只要能贏,什麼陰手都可以。一旦輸了,恐怕連個體面的死都混不到。
過了幾天,悶熱已久的洛陽終於下了一場大雨。讓炎熱的天氣總算好了點。
胡菩提在秀容呆習慣了,洛陽人習以為常的夏日,在他身上就成了難以忍受。熱的悶在屋子裡頭哪兒都不敢去。
好不容易等天氣涼快點,胡菩提迫不及待想要馳馬到郊外馳騁一番。
長樂公主過來帶了新得的點心,夫妻之間倒是比之前還要親密。因此胡菩提這次出去遊獵也帶上了長樂公主一塊。
下了幾場雨,熾熱的天氣被雨水一澆,太陽沒有重新出來,有了難得的絲絲涼爽。
他帶著手下人在洛陽郊外的林子裡打獵。
洛陽多處平地,而且這麼多年來,土地多為人用。那一片山林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家的,長得倒還好。
胡菩提帶著人一頭扎進去,放縱自己狩獵。林子裡少有人來,所以野獸不少,他甚至還看到了鹿群,鹿群為首的是一隻高大健碩的鹿王。胡菩提伸手從箭筒裡抽出箭矢來,搭箭上弓,準備一擊把鹿王拿下。
他下馬行走在林子裡,屏住呼吸,鹿天性機警,只要捕捉到半點風吹草動,就會逃命狂奔。
他穩穩當當拉開了弓,此時有箭矢搶先在他射出之前,破空而來。而箭矢的方向是對準了他的。
胡菩提這次出來,也沒告訴幾個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他猝不及防。他大聲呼喝,讓不遠處的隨從全都過來。
但是箭矢不但沒有因此減緩,反而越發從草叢裡射出。箭頭上在林子裡稀疏的光裡泛著一層微微的黑色。
隨從們聽到胡菩提的呼喝,馬上趕過來,可是趕到的時候,胡菩提已經中了箭,箭矢上塗著的□□很快發作,他嘴唇青紫。
長樂公主騎馬守在林子外,她聽到一陣人聲,心頓時揪緊。
這一次如果胡菩提不死,照著他的秉性,一定會把此事翻出來,到時候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她看到隨從們七手八腳抬胡菩提出來,瞬間她差點興奮的跌下馬。
長樂公主飛速下馬,跑過去,胡菩提見到她,兩眼幾乎要鼓出來,他一把死死的攥住長樂的衣袖,力氣用到了極致。而後他嘴裡湧出白沫,身體抽搐一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