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養大的架勢,怎麼讓人看不明白。
明姝點點頭,她捂住胸口,腦子裡頭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這要怎麼辦?”
要她和慕容叡斷了,恐怕幾乎不可能。兩人之前還沒有孩子的時候,三番幾次要說斷了,最後還是沒斷成,現在多出一個孩子來,到時候戳在跟前,要她怎麼斷?
“要不然奴婢找機會和二郎君說說?”
明姝拉住她,搖搖頭,“你暫時別去。”
銀杏滿心奇怪,“可是奴婢不去找二郎君,誰能管得住大郎君?”
“先放一放。”明姝道。
現在整個刺史府都兵荒馬亂的,要是這事說給慕容叡聽,少不得又要起波瀾。眼下正是緊急時刻,多一樁事不如少一樁事。要說,也得眼前這關過了再說。
慕容叡代慕容淵處置事務,黑著一張臉坐在衙署裡頭。過去見他的人,人人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慕容叡的出氣筒。
慕容叡聽著下頭報上來的軍府的賬,耐著性子聽完,然後叫人把卷軸送過來,他從頭看到尾,伸手就把放置在面前的那捲黃麻紙給揉成一團,丟到面前那人臉上,“去查,糊弄我呢,一匹馬能吃那麼多草料?當我沒親自養馬過嗎?還有病死了的馬的去處呢?吃了還是賣了?吃了就把那幾個吃馬肉的給抓起來,賣了就把賣了多少錢給我說清楚。”
慕容叡說著越發心煩意燥,“這麼點事,竟然沒有一個看出不對勁,還要我親自點出來?”
他目光幽冷,看的人冷汗涔涔,趁著慕容叡還沒發難的功夫,把東西給收拾了趕緊出去。
緊接著的還要給朝廷的那些文書,這些東西或者讓下面人代筆,又或者刺史親筆寫。慕容淵受傷,是不可能親自寫了。慕容叡看了下頭好幾個人寫得,總覺得文縐縐的,平和有足,卻少了一股活力。
為了公文的事,又是一番折騰。
到了傍晚才到後院那兒。
慕容叡去慕容淵那裡,慕容淵剛剛喝了藥,躺在床上。旁邊是慕容陟伺候他,聽到慕容叡來了,慕容淵睜開眼。
“阿爺。”慕容淵點點頭,示意慕容叡到他手邊來。慕容叡過去,聽慕容淵問了有沒有要事。
慕容叡挑出幾件重要的說了。
慕容淵聽後,短短的嗯了幾聲,“你可以當得起這個擔子了。”
慕容陟在一邊聽出不一樣的味道來,試探性的開口,“阿爺?”
“可以了。可以了。”慕容淵開口,他看向慕容陟,“我口述,你給我寫。”
說著紙筆等物就已經送到了。
慕容陟持筆,慕容淵開始說,寫著寫著,慕容陟發現慕容淵要他寫的竟然是給朝廷的乞骸骨書,而且要把慕容叡給推上去。
他驚駭的摔了手裡的筆,“阿爺!”
慕容淵醒來之後,精神一直不好,聽到慕容陟那一聲,蹙了眉頭,“你這是幹甚麼?”
慕容陟心情亂成一團亂麻,他伸手把滾落在一邊的筆撿起來,“阿爺春秋正盛,還不至於就要致仕吧?”
慕容淵苦笑兩聲,“我遇刺了,這事怎麼也瞞不住的。恆州這麼大,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上報朝廷,趕在之前找個好聽的理由給自己臉上抹點粉,好看點。而且你弟弟到時候也好接位。”
慕容陟回頭看了一眼慕容叡。
慕容叡道,“阿爺好好養傷,別想這些了。”
慕容淵搖搖頭,“二郎你是最務實的一個性子,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學漢人起來了?”
慕容叡愣了下,“阿爺……”
慕容淵沒有說話。那一箭傷著他元氣了,本來箭傷這東西,就算是年輕人也不一定熬的過來,何況他這個半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