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明嘉盛次次在他這裡碰壁,一開始的愧疚也漸漸的轉為了心煩意亂。
皇子出生,后妃又軟語連連,善解人意,沉浸在溫柔鄉里的明嘉盛龍心大悅,不願意來永寧殿受閒氣影響心情,便開始漸漸地來得少了。
明嘉盛登基後短短的幾年內,有了帝王的威嚴,卻也有了帝王的薄情。
與慕容華當初的承諾已然化為了雲煙流走,就算已經有了幾位皇子,后妃美人仍舊是接二連三的充盈進來,明嘉盛原本對慕容華的那點羞愧也在那越來越冷若冰霜的態度之下,所剩無幾,
整個後宮一片明裡歡笑暗裡爭鬥,別提多激烈,唯有永寧殿裡成日猶如寒冬深秋,冷冷清清。就連新進宮的小小答應都知道當今皇后不受帝王恩寵,明裡暗裡的都敢嘲笑貶低幾句。
直到有一次,一位美人仗著自己正當寵,飄飄然對皇后出言不遜,恰好被明嘉盛聽到了,轉頭便賜了三尺白綾,將她給處死了。
後宮裡的人這才噤若寒蟬,老實了一段時日,天天去永寧殿給皇后請安。可後來明嘉盛照舊只是每月初一十五象徵性過去永寧殿一趟,略坐一坐就離開,對皇后並沒有多熱切,眾人心裡雖有不解,卻也暫時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了。
容華怔怔然片刻,忽爾輕笑了聲,“他說愛我恣意張揚性子烈,可是最先厭煩的也是這樣的我,景陽,你說……是他可悲,還是我可悲?”
蘇景陽鼻子一酸,眼眶裡的淚差點落下來。他真的無法想象容華這樣的性子在那深宮裡是怎樣隱忍下來的,也明白了容華為什麼就算是失去了前世的記憶,卻還是在看到阿離之後就不停落淚了。阿離大概是容華在皇宮裡唯一得到的溫暖了,就算腦子不記得了,心卻能記起。
明嘉盛不知什麼時候衝進來屋子裡來了,眼瞳里布滿紅血絲,胸口起伏得厲害,他痴痴的望著容華的臉,嗓音低啞的不成樣子,“容華……”
容辭冷冷瞥他一眼,彈出一枚暗器,點了明嘉盛的穴道。明嘉盛靠近的步子霎時頓住,無法再動彈。
容華好似沒聽到明嘉盛的聲音,當他不存在,繼續道:“有一次我重病臥床,他不知怎的竟然良心不安,頻繁來看我關心我,那之後,對我竟然又漸漸的恢復了一點往日的情意。我想……大概是他嘗夠了溫香軟玉的滋味,又想來我這兒找點新鮮吧。”
僵立在旁的明嘉盛聽聞此言,眼瞳狠狠一縮,渾身剋制不住的顫起來,英挺的面容上青筋爆起,死死盯著容華的方向,喉嚨裡艱難的發出赫赫聲,似乎極想說什麼,卻因為穴道被封,臉都紫漲了卻一個音節都擠不出來。
容華嘲諷的低笑,“雪瑤因為我在宮裡受盡了輕視,我心疼她,終於不再堅持,趁機收斂了一些脾氣,與他周旋了一段時日,沒想到,他戀著他那些后妃的同時,當真大方施捨了些關注給我。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蘇景陽聽得頭痛欲裂,安暗聲嘆息,容華一開始就不應該進宮,那裡不是他的歸宿,如容華自己所說,那是個深淵,一旦踏入,就再難回頭。
可是有時候,世事不由人。
“我以為,我跟他也就那樣了,我不也求別的,我只需要一個平靜,讓雪瑤能好好長大出嫁,最好是離開皇宮,可是……”想到了什麼容華眸中的淚意忽爾洶湧起來,表情看起來蒼白又脆弱,看得蘇景陽十分不忍。
容華顫聲道:“可是,我竟然與他成婚了十幾年後才真正認清他的面目!”
慕容華有一次難得出去御花園散心,看到了一名容貌平凡的侍衛長,慕容華對他隱隱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後來他被調到了慕容華的永寧殿外,負責守衛。
慕容華故意進出幾日就是為了看到他,越看越心驚,最後使計將他給騙進殿內,輕而易舉拆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