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喝點兒橙汁兒。”韓明秀把那杯橙色的液體也放在了他的旁邊兒。
小鎖看著玻璃杯裡漂亮的液體,遲疑的說,“秀姐,這是啥呀,好喝嗎?”
“這個叫橙汁,是用橙子擠出來的果汁,橙子可是千里之外的南方菜有的水果,咱們北方人很難吃到的,你快嚐嚐吧!”韓明秀耐心的給他解釋。
小鎖知道秀姐的二姐嫁到城裡當官的人家了,秀姐週週都進城,這橙子肯定就是她在二姐家拿的,所以也沒有懷疑,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嗯,真甜!
簡直比蜜都好喝!
小鎖端著杯子,一口一口的喝起來,幸福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韓明秀看著這個激動得眼圈都紅了的孩子,心疼的想,看在這孩子對自己是真心的好,還有他沒孃的份兒上,往後還是多拉扯拉扯他吧,至少,別再讓這可憐的孩子捱餓了……
傍晚
孫敖屯兒最西邊兒的老林子家裡,老林子媳婦趙四妹,在窗臺上燃氣一把編成女人辮子樣的艾蒿,蚊子,瞎眼兒蒙,小咬就只能望屋興嘆了,它們被繚繞的青煙擋在了窗戶外,像妖精一樣張牙舞爪著。
大概是聞到了屋裡的酒香味兒,幾隻蒼蠅越過防線,勇敢的飛進了屋裡,在屋裡炕頭兒的炕桌上盤旋著,伺機想偷一口酒喝。
而此時,張二驢子正盤腿兒坐在炕桌旁,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炕桌上放著一盤油炸花生米和一盤兒臘肉炒土豆片子,還有一盤蘸醬菜和一個雞蛋醬,都算是他的下酒菜了。
“孃的?連你們也來欺負老子!”
被蒼蠅嗡嗡的心煩的張二驢子啪的一聲撂下酒杯,隨手拽過一條女人的襯褲,就去打那些盤旋在他酒桌旁的蒼蠅。
可能是天黑屋子暗的緣故,也可能是他喝多了手不好使,輪了好幾下子也沒打到一隻蒼蠅,倒打碎了一個盤子和一個酒杯。
趙四妹聽到屋裡叮噹的響聲,急忙走進來,看到張二驢子正暴跳如雷的跟幾隻蒼蠅較勁呢,她那對兒玻璃酒杯被打碎了一隻,白瓷盤子也被打碎了一塊。
趙四妹心疼的直皺眉,走過去說,“大發,你跟幾隻蒼蠅賭什麼氣啊?蒼蠅是畜生,你是人,跟它們較勁值得嗎?”
張二驢子斜睨了一眼這個跟了他好幾年的女人,嫌棄的說,“先去把你牙縫子裡的菜葉子摳出去再說話,整那膈應人勁兒的!”
老林子媳婦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捂著嘴巴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進來。
張二驢子等了一會兒,見她遲遲不進屋,就在屋裡喊了起來,“趙四兒,你死哪去了,咋還不進屋呢?”
回答他的,是女人隱忍無助的抽泣聲。
聽到她哭了,張二驢子一點兒心疼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更煩躁了,沒好氣道,“我說你好端端的擠什麼貓尿?不樂意我來咋滴?不樂意我來我就走。”
說完,賭氣似的下了地,搖搖晃晃的往外邊走去。
廚房裡,趙四妹正坐在小板凳上抹眼淚兒呢,餘光看到張二驢子出來了,她哭得更傷心了!
“你走吧,在別來了,我知道你現在煩我了,你來我家不就是想打聽那個小騷狐狸的事兒嗎?我告訴你吧,你就別做夢了,人家跟她的男人好著呢,她男人可是部隊裡當官的,三天兩頭的給她寫信,還花了一百多大塊給她買一輛腳踏車呢!”
因為嫉妒和生氣,趙四妹一改往日的溫柔,言辭犀利的叫囂起來。
她的這些話,深深的刺痛了張二驢子,他趔著腳站住了,惡狠狠的對趙四妹說,“部隊裡當官的多個幾吧,腳踏車又算個屁,你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叫她還回到老子的手裡,你就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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