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偏頭往警戒線裡面看了看:“是徐運良嗎?”
周燁:“先等檢測結果。”
“那人要真是徐運良就好了,”周燁動了動手臂,摩擦生熱,給容昭暖著手,一邊說道,“屍骨胸口肋骨有增生,就說明他沒被一刀捅死,之後又活了一段時間。”
容昭嗯了聲:“但願吧。”
周燁帶人回了局裡,等進一步的屍檢和DNA檢測比對結果。
容昭回了家,到家已經晚上五點半了,趙嬸正在廚房做飯,看見容昭回來,笑著說道:“小少爺,外頭冷,我幫您倒點薑茶暖暖身。”
趙嬸好半天沒聽到容昭回話,知道他一向最有禮貌和修養,不會不理別人的善意,料想他是有什麼心事,便沒再出聲打擾。
容昭一個人去了書房,趙嬸燒好晚飯,看他一直不出來,有點擔心,敲門去看了看。
趙嬸推開門進來:“小少爺,可以準備吃晚飯了。”
容昭坐在書桌前,手上拿著一塊棉白布,正在仔細擦拭那隻青花象耳瓶,聞言轉頭對趙嬸道:“你們吃吧,不用給我留飯了。”
趙嬸看容昭的臉色不太好,沒好多說什麼,下樓倒了杯熱茶上來,出去的時候輕輕關上了門。
容昭將瓶子放回到書架上,起身走到窗邊。
開啟窗戶,一股冷氣吹了進來,直往脖子裡鑽。
他不是在擔心今天發現的那具屍骨的身份,哪怕真證實是徐運良,甚至證實他身上的致命傷就是胸口被他捅的那一刀,他也不怕。
周燁已經給他請好了最頂級的律師團,隨時等著應對這件事。
他一點都不怕徐運良,他是想結束現在這種好像隨時都會被過去帶走的日子。
容昭轉身回到書桌前,從裡面拿出來周燁藏在裡面的一包煙,抽出來一根點著。
他不會抽菸,也沒想學抽菸。習慣問題,一遇到事了,就想在嘴裡叼個菸頭。
這是周燁的習慣,他的潛意識裡就是信任和依賴這個人的,會下意識地模仿周燁,尋找一點信仰和心理慰藉。
和周燁的婚禮在兩週之後,院子裡已經搭出了草坪婚禮的雛形,花花草草早已經修剪好了。
周燁很惡趣味地讓工人在草坪中間剪出了一個大大的囍字,跟西式的草坪婚禮搭配起來,顯得不倫不類。
婚禮策劃師建議他們改成love,周燁偏不,他就是喜歡這個囍字,私下裡和他說,囍字有洞房花燭的意思,他喜歡洞房花燭。
臥室當然是按照中式風格,整個一套全是大紅色。
容昭想起周燁藏在衣櫃裡的繡花紅蓋頭,輕聲笑了一下。
一口煙堵在嗓子裡,嗆得他直咳,眼淚差點嗆出來。容昭把只抽了兩口的煙摁滅,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顆橘子味的薄荷水果糖含在嘴裡。
容昭把煙味趕出去,關上窗戶,將冷風隔絕在外面。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他第一次夢見了蘇嘉澤。
他夢見蘇嘉澤像一個影子一樣跟著他,跟他說一樣的話,跟他做一樣的事,連哭和笑都在模仿他。
他想甩掉他,卻怎麼都甩不掉,就連他和周燁的婚禮,蘇嘉澤都站在他身後,好像隨時都能跳出來把他從婚禮現場拖走,把他推向冰冷刺骨的深淵地獄裡。
容昭不想再這樣被心裡橫著的這根刺揪著心了,他要在婚禮前解決掉這個麻煩。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和周燁的婚禮和生活。
容昭靠在窗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林洪澤。
周燁從法醫室出來,手裡拿著兩份資料,一份是一具驗屍報告,一份是一份DNA檢測比對結果。
景區枯井裡的那具屍體證實是徐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