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腦子裡全是那隻再也見不上面的青花象耳瓶,隨便嗯了聲:“在哪,我拍張照。”
張姐老公帶著容昭來到廚房門口,指了指門後:“就那個花的,好拍嗎,不好拍的話我給你搬出來。”
容昭往門裡面看了看,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他輕輕眯了下眼睛,確定自己是清醒的,再次看了過去。
白底青花的象耳瓶站在一堆黑棕色的粗陶罈子中間,顯得纖細又弱小,似乎風一吹就能倒。
張姐老公還在說話:“等過些天裡面的糖蒜醃好了,我給你送點過去,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容昭聽不清張姐老公在說什麼,他耳邊盡是當年,爸爸珍惜地用一塊白棉布擦拭著瓶子,一邊教訓他:“已經被你打碎了一隻了,這隻可不能再碎了。小兔崽子,再給我打碎了,把你的頭擰下來。”
容昭眼裡盡是霧氣,視線模糊得看不清任何,低聲喃喃道:“這隻可不能再碎了。”
第99章
“小容,”張姐老公看容昭站著不動,像是魔怔了一般,走上前說道,“我給你搬出來?”
容昭擋住張姐老公,低聲道:“我來。”
說完把一旁的粗陶罈子挪開,蹲下來,小心將蓋在象耳瓶上的切菜板拿掉,把瓶子抱在自己懷裡。
不敢太用力,怕把瓶子擠壞了,也不敢太輕,怕沒拿穩掉了。
張姐老公看不懂容昭在幹什麼,不解道:“不是要拍照片嗎?”
容昭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百塊錢遞給張姐老公:“瓶子我拿走了。”說完,抱著瓶子往門外走去。
張姐從裡面的房間出來,看容昭把瓶子抱走了,忙問道:“怎麼了,怎麼拿走了?”
“不知道,”張姐老公把手上的錢遞給張姐,合理推測道,“八成是看上我醃的糖蒜了,想吃。”
周燁被容昭關在洗手間裡,聽見容昭進來的聲音。
他似乎連鞋子都沒換,走了幾步,把什麼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八成就是那隻瓶子。
然後周燁就再也沒聽見其他聲音了,一直過了很久,久到周燁以為容昭把他忘在了洗手間裡。
周燁的手被反綁住了,嘴巴也被毛巾堵了個嚴實,只好用胳膊撞了下門,試圖提醒容昭想起他這個被遺忘的可憐人。
周燁聽見腳步聲,然後洗手間的門被開啟了。
他抬眸看著容昭,料想容昭多少會有點感動的,沒想到他生氣了。
容昭看起來很氣,氣得手都在發抖,看著他的樣子像是要把他殺了吃掉。
周燁心想,他準是知道了他是周家人的身份,怪他一直瞞著他騙著他,明明家裡有錢,還天天蹭他吃的蹭他住的。
但周燁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從來沒有騙過任何人,他早就說了,他家有錢,只是他們都不信。
是他們自己不信,不能怪他,他也很無辜。
容昭把周燁從洗手間放出來,站在門邊審視著他:“象耳瓶是從哪弄來的?”說完把周燁嘴裡的毛巾拿掉,等著他回話。
周燁看著容昭:“買的,沒多少錢。能先把繩子解開嗎,手腕疼。”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嗎。”容昭並沒有給周燁解繩子的打算,語氣和表情越來越兇。
周燁看了看容昭,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先感動一下嗎。他幫他找回了他家的東西,那麼起碼得先獎勵他吻他一下吧,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是要幹什麼。
“我沒騙你,我家是有點錢。”周燁只好把平時掛在嘴邊的話重複說了一遍,心想,這下你該信了吧。
他平時真沒有天天拿著豪門少爺的劇本演。
容昭好一會沒說話,一個人走到窗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根菸,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