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一點忙到下午兩點,程蕊蕊一刻都沒有停歇。
麵館老闆對程蕊蕊印象很好,知道她是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平常因為上課來遲了也並不責怪她,讓她以學業為重。
程蕊蕊每回聽了,心裡都不大好受,她覺得自己在欺騙老闆的善心。
可一想到心愛的那個人,她又覺得自己的這點欺騙沒什麼了。
世上好心人很多,比如在舅媽家旅館遇上的那個男人,比如麵館老闆,但真正能愛她護她跟她過一輩子的,只能是會送她鮮花、情詩和蛋糕的男人。
程蕊蕊忙好回到租住的房子裡,從抽屜裡拿出藥水。
她腳上受了點傷,被熱水壺的內膽碎片劃破的。
前天她請假回了趟橘園村,準備把最後幾棵橘子樹上的橘子摘了就再也不回去了。
她摘好橘子回家洗澡,剛洗到一半,聽見客廳的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她關掉水龍頭,裹了條毯子,開啟洗手間的門縫往外面看。
一個男人把門踹開了。
程蕊蕊力氣小,不是這男人的對手,她被逼到了牆角。
男人是前村長的兒子,他長得很胖,肚子上全是脂肪,臉上的肉把五官擠得都快要看不清了。
那雙老鼠一樣的眼睛閃著猥瑣貪婪的光,他指著程蕊蕊罵道:“我爸失蹤那麼多年,是不是你和你媽把他殺了藏起來了!”
程蕊蕊裹著毛毯,抬頭罵道:“你爸那個老色鬼,活該失蹤,死了最好,肯定是老天爺看不慣,派個好人把他殺了下地獄去了。”
她從不曾感激過命運,唯獨幾年前村長的失蹤。因為從那之後,再沒有男人敢來家裡找她媽媽了。
她的生活因此平靜下來,不至於往深淵更深處滑去。
村長兒子打量著眼前瘦小的女人,她正在洗澡,頭髮是溼的,不斷往下滴水,毛毯只裹住了她大半的身體,她的肩膀和小腿露在外面,光著腳,面板上有晶瑩的水珠。
他在她全身上下來回掃著,目光赤。裸又猥瑣:“小賤人,你跟你媽一個貨色。你媽被我爸睡,你也得給我睡。你看看你這幅騷樣,等著男人操呢吧。”
他說完就撲了過去,撕扯著她身上的毛毯。
程蕊蕊尖叫一聲,掄起旁邊的熱水壺就往男人頭上砸。
她不會讓自己重演媽媽的悲劇,變成這些色魔手裡的性玩具。
水壺碎了,熱水流了出來,燙得男人臉上紅了一大片,混合著一點血水,男人啊地一聲痛叫出聲:“媽的,賤人!”
地上全是碎了的暖瓶內膽,程蕊蕊撿起來一塊碎片:“再他媽過來,我殺了你。”
男人捂著頭上的傷口,指了指程蕊蕊:“你他孃的給老子等著!”
程蕊蕊抱著雙臂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水壺內膽碎片將她的腳劃破了,她的血和村長兒子的血混合成一片,滿地狼藉。
她把老家裡所有能收拾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連夜叫了輛車回了市區。
她殺不了惹不過,還能躲不起嗎。
程蕊蕊脫掉襪子,將腳上的四五個創可貼揭開,塗了點藥水在傷口上,又拆了幾個新的創可貼貼上。
好在傷口不嚴重,已經在癒合了,走路的時候注意一些,旁人看不出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自己記下來的課程表,下午三點在階梯教室有一節文學鑑賞課。
賀秦也選了這門課。
她穿上襪子,重新洗了個臉,開始坐在梳妝檯前畫妝,因為要去上課,只畫了個淡妝。
她仔細修飾了一下眉形,她用口紅描繪著自己的唇形,對著鏡子抿了下唇,調整出一個屬於大學女生的笑容。
昨晚收到的那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