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的解釋,不然這輩子你都別想。”
她說完,抬起手想要將搭在她肩上的手拿掉。
他卻握得更緊了,他看著她,終於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半個小時後,一家公立醫院。
顧修然推開一間病房門,轉身對宋柔說道:“進來吧,不用怕吵到他,他喜歡熱鬧。”
宋柔走進來,一眼看見躺在床上的人。
那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應該跟他們同齡。可他瘦得厲害,臉上沒有多少血色,嘴唇泛著一點灰色,眼睛是閉著的,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旁邊的生命檢測儀器跳動著,證明這個人是真的睡著了,不是死了。
宋柔仔細盯著這人的臉,在他下巴看到一顆痣,又看看這人的眉眼,吃驚道:“這是王煜嗎,以前經常跟你一起打籃球的王煜。”
王煜跟她們同級不同班,顧修然轉學那天,王煜也轉學了。
顧修然將床頭花瓶裡已經有點焉了的花拿出來,換上他帶來的新鮮的紅色康乃馨。
這豔麗的顏色將整個病房點亮了。
“嗯,他是王煜,”顧修然又轉頭對病床上的人說道,“小煜,這是宋柔,你還記得她吧。”
宋柔記得,王煜跟顧修然是好朋友,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是一塊長大的好朋友。
高中的時候,她走在校園的路上,要是顧修然和王煜從後面過來。王煜準要使勁推顧修然一把,把他推她身上,然後開始起鬨。
宋柔想起記憶中那個愛打愛鬧愛笑的少年,又看看眼前躺在床上似乎再也不會醒來的面容消瘦的男人,她抬頭問道:“他怎麼了?”
顧修然:“王叔叔,也就是王煜的父親,跟我爸是同事,他們都是緝毒警察。在一次重要的臥底行動中暴露了,毒販因此盯上了我們。”
他看了一眼病床,把宋嵐帶到窗邊,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轉學的前一天晚上,毒販先闖進了王煜家。王煜的媽媽、爺爺奶奶都被亂刀殺死了。因為動靜大,引起了鄰居的注意,報了警。我和我媽因此逃過一劫。”
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個溫柔的母親、一個青春期的活潑少年,三死一傷,亂刀,那殘忍血腥的畫面令人不敢想象。
顧修然看著宋柔的眼睛:“我想活著。”
宋柔記得那天在法醫室的門口,她問他為什麼要去研究犯罪心理學,他說他想活著走到她面前。
顧修然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床上從少年沉睡到青年的朋友:“小煜,楊叔在忙著收網工作,應該還沒來及跟你說,當年那幫毒販全部落網了。”
“那個人,因為拒捕被當場擊斃,胸口中彈,”顧修然面容沉靜,聲音不疾不徐,卻又像是有一萬斤那麼重,“那致命的一槍,是楊叔拿著你爸爸的槍打出去的子彈。”
宋柔知道他說的是那晚闖進王煜家的那個毒販。
顧修然看著病床上的人繼續說道:“你小時候一直說,長大了要成為一個像你爸爸那樣的警察。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年了,你得抓緊時間醒來鍛鍊身體,複習知識。”
他拉上床頭櫃最上層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最新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他翻開卷子,開始讀題目,還會把解題思路仔細講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宋柔看見顧修然唸到數學附加題的時候,王煜輕輕皺了下眉。
她走過去:“這題太難了,你換個簡單點的。”
顧修然:“這難道不是不是一道送分題嗎。”
宋柔:“。……”她覺得她要是王煜,她絕對能從植物人的狀態醒來,跳起來錘爆顧修然的狗頭。
宋柔:“他會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