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拿出手機,從裡面調出來一張照片,遞到羅海遙眼前:“這個領帶,是半個多月之前,她挑的。”
他臉上沒有絲毫炫耀的神色。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她買了同款不同色的兩條,這個是我的,你的那條還在她那,說月底你生日的時候送你。”
羅海遙看著圖片。
紀堯神色一轉:“你那條是藍色的,沒我這條紫色的好看。”
羅海遙抬了下下巴:“我就喜歡藍色。”她一直知道他的喜好。
紀堯收起手機:“小惜,她是真把你當親人來對待的。你要是出了事,她一定會傷心。”
這時,一個上班族一手拎著公文包,一手拿著一個肉包子,邊啃邊從他們身側過去。
羅海遙聞到味道,噁心地差點吐了出來。
紀堯:“小惜也是這樣,很討厭肉包子。”
羅海遙聽見紀堯的話,似乎受到極大的刺激,他攥了攥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紀堯心裡有了猜測,他似乎猜到了羅海遙所說的那個秘密。
“他們是怎麼處理陳警官的屍體的?”
羅海遙看著紀堯,眼睛裡的紅血絲看起來分外猙獰,他一拳頭砸到了旁邊的樹幹上,手指上滲了血。
“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死,是不是!”
“小惜要是知道,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羅海遙的聲音又低又沉:“過新年,他們連豬肉都捨不得買,又想要做好表面工作。他們最大惡,不光是殺了陳警官,更是讓一個小女孩吃了自己親生父親的肉。”
紀堯站在原地,身體明明沒動,卻感覺整個天地都在轉,他有點站不穩了。喉嚨也好像被人掐住,半個身體都浸在了冰水裡。
羅海遙的聲音又近又遠:“你說他們該不該死,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我去晚了,只好把剩下的包子偷出去,埋在了孤兒院後山上。被當時正在流浪的劉強山挖出來吃了。”
沒有哪個變態是天生的,一定有原因。
羅海遙抱著頭蹲下來,嘴裡喃喃道:“我守著這個秘密十九年,我每晚都會做噩夢,要是小惜知道了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他起身,眼裡射出來兇光:“敢說出去一個字,我跟你拼命。”
羅海遙說完,轉身走了。
紀堯叫住他:“我聽人說,你拿到了生禾製藥。不要跟羅軍籤合同。”
羅海遙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了。
紀堯站在原地,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細碎的陽光從樹葉叢中穿透。
他拿出一根菸,卻怎麼打不起火機,火光遲遲不亮,他抬手把打火機扔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腦中浮現出那張乾淨純真的臉,她那雙眼睛,在經歷過無限黑暗之後,依然是清澈的。
羅海遙的話還在他耳邊迴響。要是她知道,要是她知道。
她這輩子就完了,真的完了。
縱他是個警察,此時也想把那群魔鬼從地底下挖出來,凌遲一萬遍。
紀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可能是自己開車回去的,也可能是乘的計程車。
他從電梯出來,站在韓惜家門口。
一個小時過去了。
他抬手摁了下門鈴。
裡面沒人應答。
她可能不在家。
也可能在家,只是不願給給他開門。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個外賣員從電梯出來,手上拎著打包好的盒飯。
紀堯閃到貓眼盲角。
外賣員看了看手上的單子,又看了紀堯一眼,摁了韓惜家的門鈴。
韓惜接過外賣,道完謝,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