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韓惜沒再重複。
吃好晚飯,車子停在麗竹苑小區門口,韓惜下車往小區裡面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他果然還沒走。
一直到韓惜走進小區,羅海遙關上車窗,消失在又是璀璨又是黑暗的夜色中。
韓惜經過門禁的時候,聽見小周在保安室門口打電話。
她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但她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年輕的小保安握著一個老款的手機,臉上是說不出的輕鬆,連語調都不自覺地上揚著。
“警官,謝謝您和韓小姐。”
“我媽的手術,很成功,謝謝您,回頭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給您做牛做馬。”
紀堯剛吃完一碗水餃,正在客廳散步消食,他走到陽臺上,看了一眼無邊的夜色:“小惜,她回去了嗎?”
上回他這樣叫她名字的時候,還帶著點少年的羞澀,第二回 簡直就是脫口而出,褪去羞澀之後,甜蜜從心底漾出,如品嚐一杯葡萄美酒,唇齒留香。
小周抬頭看見韓惜,對她笑了笑,又對電話裡說道:“韓小姐剛回來。”
韓惜站在邊上沒動,她已經猜到電話裡的人是誰了。
臨掛電話的時候,小周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您上次問我,瑜姐和周伯認不認識,有什麼交集,我突然想起來了,瑜姐去世那天,周伯一直在樓下。”他頓了一下,聲音不似先前那般活潑,帶上了幾絲無奈的悲傷:“周伯在看熱鬧。”
韓惜聽見這話,腦子裡頓時閃現出肖瑜跳樓案現場拍攝的照片,她看了好多遍,裡面沒有周通,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來,其中有張照片,像是拍到一個人的胳膊,那人手上拎著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面是一條魚。
那人會不會就是被當成魚殺了的周通呢。
等小周掛了電話,韓惜問道:“小周,你還記得周通當時說過什麼話嗎?”
小周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當時在天台頂上勸瑜姐,只聽見樓下不少人起鬨。我太緊張了又很害怕,分不出哪個是周伯的聲音。”
韓惜點了下頭:“好,謝謝。”
她頓了一下又問道,“你剛才在給紀隊打電話吧。”
小周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韓惜說的紀隊就是那個救了他母親性命的警官。
“嗯,要不是紀隊,我媽大概就死了。”小周仔細將那晚遇到紀堯的事說了一遍,“第二天,堯光慈善基金會聯絡我,他們幫忙承擔了一部分手術費。”
韓惜回到家,開啟門,第一件事當然是開啟房間裡所有的燈,然後仔細洗手,直到檸檬味的洗手液充滿整個洗手間,在她身上染上了一層。
洗好澡,韓惜躺在床上看一本醫術。
她今天精神格外不集中,好半天才翻一兩頁,泡的檸檬水也忘了喝,放在桌上涼透了。
她腦子裡一邊是羅海遙說的,外面的人大多不安好心,一邊是小周說的,善良好心的紀隊。
第二天,紀堯到法醫室,問韓惜要肖瑜跳樓案的資料。
韓惜從檔案袋裡拿出來一張現場拍攝的照片,指了指右下角一隻拎著魚的胳膊:“這人極有可能是死者周通。”
紀堯拿起來看了看,這人穿的衣服袖口上有一粒黑色帶白邊的紐扣,看不清上面的logo,暫時沒有確認身份。
他拿起另外幾張照片:“你說殺害周通的兇手在不在這些人裡面?”
韓惜搖了下頭,她說不好,可能在,也可能不在,甚至還有可能,肖瑜和周通的這點交集只是偶然,跟周通的死扯不上關係。
紀堯將照片放進資料袋裡,直覺再次告訴他,肖瑜跳樓案是導致周通遇害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