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
田仲青頓時大喜,他田氏自從被趕到山越來平衡局勢,越發被東人所看低,認為是與山越為伍,在這世人皆崇東的浪潮之中可是難受得很。
田家弟子在山越是地位崇高,放在黎涇鎮又低人一等了,雖然自家有兩個練氣修士,卻沒有主脈為仗,多為人暗中鄙夷。
自己的長子不過去了一次黎涇鎮,識不得鎮中的行酒遊戲,被一陣鬨笑,回來足足鬱悶了三月,叫田仲青長吁短嘆。
更何況在這山越之地遠離主家,田家又是外姓中實力第一,田仲青是走在火炭刀刃上,日日提心吊膽……
如今得了李淵平允諾,頓時大喜,連給李家做刀得罪李寄蠻和眾貴族的鬱悶都盡數散去,心中冷聲:
“先前還擔心今後如何在山越立足,那便殺吧!殺得個人頭滾滾,老子拍拍屁股走了,誰還管你幾個地頭蛇?”
當下傳令下去,宮中的兵甲便盡數動起來,鏗鏗鏘鏘一陣作響,宮門大開,一輛輛車馬駛出宮去,騎乘在修建不久的大道上。
“轟隆隆……”
街坊之間如雷霆炸響,山越百姓們從夢中驚醒,抬起頭來,不知所措。
————
木鹿鎮的另一角觥籌交錯,歌聲靡靡,李寄蠻臭著臉坐在上首,看著下頭的貴族放聲高歌,心中鬱悶。
“總歸是蠻夷…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不見行酒投壺,也不見詩歌行令,李寄蠻學的滿肚子招數都做了空,只有唱完歌咕咕地喝酒,讓他好生不適。
正想著,下頭一氏族之人醉醺醺地上前來,嘿嘿一笑,醉道:
“大王,你說這李淵平日日蒼白著臉,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豈不是將有變時?”
李寄蠻驟然色變,他本就與主脈相熟,並時常以此為榮,又被李淵平放過一馬,心中的感激和尊敬簡直無以言表,哪裡能聽得了這話?
更何況上次以為無人知曉,卻被田家利用的經歷還歷歷在目,李寄蠻心中頓時大為驚懼,勃然大怒。
“呸!”
李寄蠻將手中的酒杯往這人頭臉上一擲,頓時砸了他個滿臉鮮紅,咕冬一聲滾下去,李寄蠻罵道:
“好你個賊膽!”
殿中頓時一靜,李寄蠻急忙站起身,像是對著誰解釋地罵道:
“那是虎行似病,鷹立似睡,你等卑鄙之人,豈能得萬一?”
他這話音方落,一群人紛紛跪倒,靡靡的音樂也停下來,院中頓時落針可聞,李寄蠻垂耳一聽,心中咯噔一下:
“為何有兵器碰撞之聲?!”
他這話一出,下首眾人還面面相覷,卻聽一聲慘叫。
“嘩啦!”
一眾身著白甲的兵馬破門而入,持著刀兵,神色肅穆,自顧自地魚貫而入,頓時有幾個氏族跳起來,罵道:
“爾等何人,可是這是何地?安敢在此放肆!”
這一眾白甲士兵卻毫不理睬,幾個有修為在身的氏族還要反抗,卻被為首之人兩招按下,看著這一個個氏族被控制起來,李寄蠻呆呆地看著,難以置信地道:
“玉庭衛?”
殿中只剩下悶吭和求饒的喊叫,李寄蠻只來得及詢問了兩句,一眾人已經旋風般地被壓出去了,他呆呆的走下來,突然之間成了光桿司令。
好在最中間的那為首的玉庭衛還算客氣,輕輕拱手道:
“公子,得罪了。”
“這是…”
李寄蠻突然之間就被掏光了家底,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被洗劫一空,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幾息才吐出兩個字。
眼前這人緩緩拱手,眼神明亮,朝著身後一擺手,那一眾玉庭衛都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