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幾個傷殘沉在河裡沒了聲響,一命嗚呼。
“一如既往啊!一如既往!這便是鬱蕭貴的風格了。”
盧思嗣感慨地搖了搖頭,見著鬱蕭貴負手而立,不過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自己卻已經滿頭白髮,時日無多,頓時說不出話來。
李通崖則摸著下巴盯著這幾人,見他們現身時距離船艙不過數丈,早就進入了這些修士的靈識範圍,心中暗忖道:
“鬱家恐怕有什麼遮掩身形的法器,範圍還算大,能把這些人掩蓋住近了船才現形,不至於驚跑了這些散修。”
言談間船上已經是一片血腥,船尾綴著的小船皆翻了,成百上千的凡人在船肚子上趴著,更多的人只好往湖中洲游去,卻又不懂陣法,不知何處上岸,自是越發血腥,不堪入目。
不多時,散修大船轟隆隆地翻了,鬱蕭貴等人身後緩緩開過來一艘更大更奢華的大船,身上猶自帶血的鬱家修士在船上落了腳,鬱蕭貴這才抬頭一笑,運轉法力,聲音在湖上傳開:
“諸位家主,還請落腳在船上一敘!”
足足過了十幾息,才有人自遠而近地落在船上,看樣子是鬱家的簇擁,笑盈盈地交談起來。
盧思嗣與李通崖在船上落下,靈識一掃船上諸物便清清楚楚,船面上已經擺好了兩排石桌,鬱蕭貴坐在上首,捏著酒杯飲酒。
那公子鬱慕高早早迎了上來,朝著李通崖拱了拱手,理也不理一旁的盧思嗣,笑道:
“通崖前輩來得早,卻讓你久等了!”
“不曾不曾,倒是讓通崖好生領教了貴族家主的風姿!”
李通崖客氣地應了,上首的鬱蕭貴頓時抬起頭,手中的酒杯一放,眯著眼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人寒暄幾句,諸家都到齊了,湖上家族只有兩家有築基修士,一家是東岸鬱家,另一家便是北岸的費家,李家的位置被安排在鬱蕭貴的身側,就在費家對面,頗為亮眼,李通崖皺了皺眉,見鬱蕭貴盯著自己看,只好落座。
對面的費家家主也是築基修士,一身錦衣,風流倜儻的模樣,看起來要比鬱蕭貴年輕得多,朝著李通崖微微一笑,李通崖只是與他對視一眼,見他一臉希冀之色,輕輕點頭,兩人心中皆有了底。
鬱蕭貴見著下首人皆齊了,點了點頭,站起身笑了笑,高聲道:
“諸位來得及時,都算給了我鬱家面子,蕭貴這裡謝過諸位了。”
下首的諸家連忙起身,直道不敢,鬱蕭貴擺了擺手,打斷了諸家的話語,自顧自地道:
“自仙府避世,這望月湖被青池宗與鏜金門一分為二,兩家摩擦不斷,湖上從未有過一天寧靜日子,大小家族興衰滅亡,至今已經三百多年了,這混亂不堪的日子,大家也受夠了吧。”
下首的盧思嗣聽得一愣,心中大罵道:
“各家過得快活,哪有人願意頭上多再出來你鬱家……話倒說得漂亮。”
嘴上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鬱家主說得是!”
“不錯。”
鬱蕭貴點點頭,瞥了一眼在身側一言不發的李通崖,又扭過頭去看盯著酒杯彷彿要看出花來的錦衣中年人,笑道:
“好在鏜金門退走,青池宗北進,整個望月湖總算是有了統一的勢力隸屬,這日子算是到了頭。”
“我兒拜入了元烏峰,便懇求了那元烏峰峰主,上報主峰,將整個望月湖劃分為一轄區,從黎夏郡中脫離出來,我鬱家一十二鎮建為一郡,喚作密林郡,從此諸位道友繳納供奉便不必前往那黎夏郡,在我密林郡繳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