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說不學。”劉易斯有點愧疚地說,“當時我確實對你還挺冷淡的。”
修斯笑了,說:“真是的。”
劉易斯又回想起從前的事情:“你還在那個游泳池邊,說我確實很不喜歡你。”
“嗯。”修斯也有些惆悵,“當時給我的感覺確實是這樣。”
那是修斯人生中少有的沮喪的時刻。
弟弟不喜歡我。
劉易斯笑了,說:“但我當時否認了啊。”
“哦,是的。”修斯道,“但聽起來比較像是客套話。”
當時的對話,修斯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修斯說:“你真的很不喜歡我,弟弟。”
“我沒有不喜歡你。可是有時候,我總覺得不能相信你。”這是劉易斯的回答。
“你倒是很聰明,弟弟。”
“嗯?”
“還是不要相信我比較好。”修斯說。
這一段對話,劉易斯也是記得的。
不要相信修斯。
這是劉易斯當時得出的結論,也是修斯所認同的。
“我該相信他嗎?”
——此時此刻,劉易斯又問了自己。
最近的事情,修斯確實表現可疑。
關於集團的、關於母親的、關於父親的……甚至是他倆之間的事情,劉易斯都覺得都或多或少存在著修斯的算計和欺騙。
別的不說,就單是說他和修斯走到這一步成為戀人,劉易斯都覺得是修斯有意為之的。至於“傲鷹”集團現如今的動盪,也很有可能是修斯一手策劃的。
這樣的認知讓劉易斯心裡又困惑又茫然……還有一點兒害怕。
劉易斯惴惴不安地跟著修斯回到了度假屋。劉易斯先去了浴室裡沖澡,隨後便回到了床上躺著,看到今天摘下的那一株桃花在木花瓶裡嬌豔無比,舞破霓裳,獨佔春色。
劉易斯想起之前在家裡養著的那一株西府海棠。
他希望的是修斯是這樣的花,無論多麼一枝獨秀的出眾,但卻仍只開在自己的臥室,只在他的枕畔留香。
他倒不管這是海棠、玫瑰還是桃花,有刺還是無刺,有毒還是無毒——說留著就是留著,這才稱得上“迷戀”。
此時此刻,他就是這樣熱烈地迷戀著修斯的——不管有刺還是無刺、有毒還是無毒。
這真是很危險的事情啊。
這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推門被拉開了,發出低沉的聲音,然後便是修斯的腳步靠近。
腳步聲是很輕的,倒是劉易斯的心跳很重。
修斯緩緩走到了他的背後,便坐到了床上。劉易斯便轉過神來,看到修斯穿著睡袍,坐在了床邊,低頭看著自己,那目光和劉易斯看那一株桃花的眼神是一樣的。
劉易斯心裡隱隱帶有不安,低聲說:“我應該相信你嗎?”
他的語氣裡充滿著懷疑和不確定。
“當然。”修斯理所當然地回答,彷彿這是很簡單的問題,“為什麼不呢?”
劉易斯想了想,說:“可是你說過,聰明的話,就不應該相信你。”
修斯也想起了這段對話,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彼此的心態、客觀的情況也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但修斯不打算收回自己說過的話,便伸手撫摸著劉易斯的髮梢,問道:“那你願意為我做一回笨蛋嗎?”
劉易斯輕輕一顰,凝視著修斯,神色複雜。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肆意妄為。他們也都不說少年郎了,沒有熱血衝動的藉口。無論如何,成年人要為自己所做的決定負責,而不可能隨心所欲。
修斯見劉易斯沉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