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明白過來,「我沒帶傘,正好在地鐵口遇到何處安,所以讓他把我送到這裡,而且我之前欠他一杯奶茶,今天順便還了。」
梁裕白目光清冷,收回視線。
陸相思輕輕咬著唇。
沒過幾秒。
聽到他說,「事不過三。」
話音落下,電影開場。
她低頭,攤開掌心。
被他牽過的右手,連帶著右半邊身子似乎都是麻的。
時間短暫的彷彿轉瞬即逝。
也正因如此。
令人回味上癮。
一直到出電影院,她坐上樑裕白的車,才問出口,「你剛剛,為什麼牽我的手?」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盯著他腕骨處的表。
秒鐘每往前挪一下,她嘴裡就多一個字,「我只想知道理由。」
車進入隧道。
她看不清時間。
時間在此時彷彿是靜止的。
光湧入車內時,她不適地閉上眼。
沒有回應。
直到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前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仍舊沒有回應。
車門關上。
車廂裡還有她的氣息。
梁裕白髮動車子、引擎聲響起,又停下。
他看到她小跑回來,連傘都沒撐。
她走到他這邊。
車廂內霧氣氤氳著窗玻璃,他降下車窗,看到的是她的手。
手心朝上。
食指指腹淌著血。
他眉頭皺起,「怎麼回事?」
陸相思有些委屈,「你的傘傘骨這裡有鐵絲沒擰好。」
她收傘時,一個沒注意,手就被鐵絲勾了。
疼感上來。
她卻沒來由的開心。
他應該不會再拒絕和她對話。
果然。
他的面色比這天氣還差,沉冷陰鬱地下車,幫她開啟車門,而後發動引擎,驅車往最近的藥房去。
車子停在安靜的巷子裡。
梁裕白把從藥房裡買的藥放在中控臺上。
他拿起碘伏棉簽,「伸手。」
陸相思伸手。
梁裕白低著頭,在她受傷的地方塗。
疼感後知後覺地刺激著她的大腦,她幾不可聞地嘶了聲。
梁裕白立刻停止動作。
安靜須臾。
他低聲:「如果疼,就和我說。」
他眉眼溫順地垂著,將眼裡的鋒芒和銳意都遮去,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緊抿著的雙唇,以及他淺淡的呼吸,灑在她掌心。
是真實的。
只要她伸手,就能抓住的存在。
「好了。」他的聲音打破她的幻想。
他抬起頭。
對上她的眼。
她的眼牽動著他的慾望,輕而易舉地,就剝奪他的理智。
他還抓著她的手腕。
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他需要的是更直白的接觸。
空氣滯住的瞬間。
她的膽大包天被打碎。
陸相思回過神,從他手中抽回手,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打量著被他塗過的傷口:「應該沒事了吧?」
「沒事,」他把東西都收好,「這幾天儘量別碰水。」
陸相思輕輕地嗯了聲。
「還有。」他說。
她豎起耳朵,等他下半句話。
「牽手,」他面無表情,「是因為太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