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久久難以平復,除了餘怕,更多的是懊悔。
懊悔沒有從一開始便將她好好放在心尖,而是撞得頭破血流,才明白這些道理。
「雲初,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可能再辜負你,我把命都給你。」密密的汗珠滲出來,順著他鬢角滑下,他不假思索探進去,一點點撕裂她的嗓音,
謝雲初吸了一口氣,手臂打顫從他肩頭滑下,
他這一回可不就是把命給她了麼。
王書淮迷離的雙眸湊到她眼前,撬開她齒關,含糊不清道,「你有產業傍身,你是書院山長,你進可攻退可守,你於國有功,名望濃重,而我只是一個甘願為你捨命孤擲一注的窮徒而已。」
他深深抵著她,汗津津地說,「謝山長,我不要你全心全意,我只要你在心裡舍一個位置給我。」
謝雲初拂了拂眼角的淚,世間萬事總有缺憾,沒有人生來完美,也沒有人生來便能擁有一切,所幸兜兜轉轉他們又回到彼此眼前。
謝雲初輕輕蹭著他,笑著在他耳畔道,「好。」
王書淮只覺心跳如鼓,一次又一次揮汗如雨,在這晚秋的夜極盡所能傾瀉難以言說的情意,又用一次又一次的殊死繾綣撫平千瘡百孔的心。
第116章
天矇矇亮,寂靜的院落在晨曦中慢慢露出輪廓。
後半夜下過一場雨,天氣越發沁涼,九月的天,薄霜滿地,謝雲初在床榻上翻了個身,繼續尋個舒適的姿勢鑽進他的懷抱。
外頭嬤嬤已搖了鈴鐺。
約好今日去城外探望孔維的軍器樓,謝雲初卻遲遲不起。
王書淮今日休沐,自然不急著喚她,懷裡的人秀眉杏眼,雪膚紅唇,骨相出眾,是一眼讓人驚艷的相貌。
忍不住捧起臉便親了過去,精瘦的手臂,骨節分明的手,在四處遊離,濛濛濃濃的人兒很快被他親的軟綿綿。
情意正濃時,謝雲初忽然止住他,一副睡夢初醒的模樣,
「我要起了。」
隨後披著一件湖藍緞面披襖施施然去了浴室。
自幫著王書淮過了心裡那個坎,他便變得無所節制,謝雲初已吃將不住,先到浴室洗漱,丫鬟們將準備好的羊毛刷遞給她,又幫著她撐開緞面披襖給她擋風。
謝雲初漱口後,王書淮也進來了,謝雲初側過眸,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處,黏黏的,彷彿在拉絲。
一刻鐘後,夫妻倆淨面漱口出了浴室。
謝雲初坐在梳妝檯前由丫鬟們伺候梳妝,王書淮則瞧孩子去了。
春祺給她通發,夏安便在搗騰她的首飾盒,其他小丫鬟捧了幾身衣裳供謝雲初挑選。
謝雲初念著今日要去見孔維,不宜穿得太嬌艷,便挑了一身湖藍色緞面提花的褙子。
夏安便尋來一套點翠首飾。
謝雲初看著銅鏡裡依然梳著丫鬟髻的春祺,猛地想起前世這個時候春祺該是嫁了,這輩子忙著操持產業和書院,倒是把身邊人給忘了。
「春祺,幾個丫鬟中你年紀最長,是時候給你擇一門婚事。」
春祺聞言頓時鬧了個臉紅,急道,
「姑娘什麼意思,說好奴婢伺候您一輩子,哪兒都不去,怎的如今要趕人?」
前世春祺也是這般說,最後還不是嫁了。
謝雲初笑了笑,「你嫁了人,照舊能在我身邊伺候,我怎麼可能趕你,我要你一輩子跟著我吃香喝辣。」
春祺還是一副懊惱的樣子,生氣不說話。
夏安在一旁咯咯直笑,「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嬤嬤最喜歡你,幾回要把你說給她兒子做媳婦,你卻拿姑娘來當擋箭牌。」
林嬤嬤和林叔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跟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