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初與王書淮在帳內歇息的片刻,高詹來到謝雲佑休息的小帳,謝雲佑坐在杌子上,撫了撫腫脹的後腦勺,滿臉的頹喪,高詹好笑地走過去,來到他跟前蹲下,
「怎麼樣,可有哪裡不適?」
高詹倒是很慶幸,慶幸信王沒有喪心病狂弄死謝雲佑,能讓謝雲佑陪伴謝雲初左右。
謝雲佑還在為被信王輕而易舉制住而耿耿於懷,
「高大哥,回去我要跟著你拜師學藝。」
高詹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好,準備一下,咱們要啟程回京,你爹爹還在等著你呢。」
謝雲佑想起垂危的老父,長長吁了一口氣,起身道,「煩請告訴我姐和姐夫,我先騎馬回京。」
高詹連忙喚住他,「你姐夫對外聲稱你在府上養病,你回京時記得隱匿行蹤。」
「我明白。」姐弟倆消失這麼久,難保有些閒言碎語,得為姐姐名聲著想。
謝雲佑立即出門,尋侍衛要了一匹馬,高詹也點了一些人手護送他先走。
謝雲初歸心似箭,急著要看到兩個孩子,大軍整頓半個時辰,留下高詹收拾首尾,冷杉準備一輛寬大嚴實的馬車,先護送他們夫婦回京。
王書淮肩上的傷口並不大,上了藥後,痛感已經不太明顯,來時他思慮全備,吩咐夏安帶著謝雲初日常的衣物坐馬車來南陽接她,此刻主僕二人坐在另外一輛馬車抱頭痛哭,夏安將家裡一切告訴她,
「您走後,可把姑爺給嚇瘋了,所有人勸他放棄,他偏不,非要查,得多虧了他不離不棄…」夏安想起來還陣陣後怕,數度哽咽,「南府那個柳氏竟然在太太和老爺跟前嚼舌根,說什麼一年後續弦,姑爺聽了大怒,差點將那柳氏給掐死,一怒之下,將太太和老爺送回了老家……」
「怕別人帶不好哥兒和姐兒,姑爺時刻帶在身邊,白日捎著兩位小主子去衙門查您的下落,夜裡帶回來哄睡,一刻不須臾離…」
謝雲初聽了半晌,不知不覺濕了衣襟。
讓夏安給她將身子擦洗乾淨,重新換自己的衣裳回到王書淮的馬車。
王書淮也由隨車而來的明貴伺候著擦洗了一番,換了一身乾乾淨淨的白衫,謝雲初上車來,二話不說往他懷裡鑽,貼著他暖暖的心口,什麼話都不說。
王書淮目光牢牢注視著她,依舊只能看清她的輪廓,不能清晰辨認她的眉目,就感覺有一團白晃晃的臉在他面前晃,心裡格外熨帖,
謝雲初眨著熠亮的眸盯著他不動,雙手覆上他眼眸,輕聲問道,「接下來你只管好好養身子,儘快恢復。」
王書淮壓根不在意這些,伸手將她攬入懷裡,唇瓣摩挲著她的發梢,「只要你在,我什麼都不在乎。」
謝雲初瞪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嬌嗔,「不行,現在的你好醜好醜,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模樣…」
王書淮被這句話給砸蒙了,雙目本就沒有什麼神采,聽了這話,眼睫輕輕垂了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這輩子從未在意過容貌,也沒去想像過謝雲初眼裡他是什麼模樣,如今妻子堂而皇之嫌他醜,令王書淮生了幾分迫切和緊張,僵硬了片刻,他撫了撫自己面頰,
「真的很醜?」
謝雲初怕打擊他,往他脖頸下拱去,不說話。
這相當於預設了。
王書淮呼吸浮浮沉沉,一顆本就慌亂的心越發無處安放。
「雲初,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養回來。」他磕磕絆絆道,
謝雲初聽了這話放心了,這回他可是去了大半條命,若不好好養著,恐留下禍根。
怕傷到他痛處,又示意他往下躺,二人緊緊依偎在一處。
依偎好像不夠,還不能安撫那飽經風霜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