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貴笑著答,「這是爺吩咐小的從山裡採來的林枯草,此草煮水泡澡,能迅速解乏。」
春祺明白了,立即換了一副笑容,「二爺有心了,也辛苦你了。」
接過籮筐擱在門口,進屋稟給謝雲初知,謝雲初有些意外,「拿些碎銀子賞了明貴吃酒。」
午時燒了兩桶水泡澡,沐浴後果然神清氣爽,沒那麼乏困。
謝雲初在心裡給王書淮說了一聲謝。
一覺睡到下午申時,外頭忽然想起急匆匆的腳步聲,聽著說話聲有些像王書琴,謝雲初立即起身張望,不一會春祺將人迎進來,王書琴臉色很不好看,進來便道,
「二嫂,出事了。」
「怎麼了?」謝雲初要迎著她坐,王書琴不肯,只管拉著她道,「昨日福園郡主摔下馬來,不小心砸到一片銀針,那銀針不知落了多久,還殘餘些許毒性,銀針過細,昨夜郡主不察,只當是摔得疼了些,今日晨起,那傷處肉爛了,連忙請太醫,太醫皆是男子,又不好給郡主看診,只得吩咐那身邊女婢除針,這下好了,外頭那截是折出來了,可裡頭那截卻陷在肉裡,如今陛下和祖母均在郡主處,大家急得團團轉,無計可施呢。」
謝雲初聞言心頭沉甸甸的,雖說比試有個差池在所難免,但福園郡主身份實在特殊,王怡寧被封郡主的檔口出了事,容易節外生枝,「走,咱們過去瞧一瞧。」
又換了一身藕粉對襟褙子,一條素麵裙匆匆往福園郡主所住的麗水閣去。
方至閣前,便見內侍宮女侍衛候了一院,可見聖上與長公主有多掛心,王書琴先與為首的內侍行禮說明緣故,那內侍進去通報一番,又準了二人進去。
麗水閣的正廳坐滿了人,為首的則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長公主和另外一位抽抽搭搭的婦人坐在皇帝身側,那婦人五旬年紀,生得極為富態,卻是滿面哭容,瞧她眉眼深長,面闊額寬,不是很好相與的角色。
餘下還有幾名伴駕的宮妃,及王怡寧等人,王怡寧瞧見二人進來,輕輕朝她們招手,謝雲初和王書琴默默行禮,退至王怡寧身側,長公主還在寬慰端王妃,看了謝雲初二人一眼沒有做聲。
這事怨不得誰,要怪就怪清場侍衛失責,只是那玩意兒又細,嵌在草叢裡不曾被發覺,也不奇怪,不過此時無處撒氣,皇帝只能問罪負責清場的虎賁衛副指揮使,
「那付玄平日是個最細心的,昨日卻是疏忽大意,朕已責了他,回頭再處置他。」
當年端王自刎後,朝中一些臣子並不太服氣,端王妃主動擁戴皇帝,替皇帝平了不少掣肘,皇帝記著這份情,這些年對端王妃母女寵幸有加。
端王妃膝下只此一女,視若命根子,只顧流淚道,「什麼罰不罰的,都不緊要,得先把人治好,任那毒針留在體內,我兒恐命不保……」
皇帝何嘗不愁,太醫院手法老道的療傷聖手,如今年近七十,老眼昏發,底下年輕人要麼手法不穩,要麼年紀太輕,況且都是男子,有辱郡主清譽,故而陷入兩難。
長公主吩咐身側一女官,「即刻派人回京,請民間女醫。」
女官回道,「奴婢已遣人去了。」就是不知何時能回,畢竟郡主的傷勢耽擱不得。
端王妃急得淚如雨下,「陛下,這行宮裡也來了不少人,您能否尋個手巧的女子來,只要心細沒準就能拔出來。」
端王妃身邊的侍女都試過,那針太細,嵌入肉裡壓根尋不著,一夾疼得福園郡主痛哭流涕,眾人束手無策。
這時,謝雲初悄悄與王怡寧耳語,問她是否見過福園的傷口,王怡寧正回她,二人說話被端王妃聽到,端王妃忙問,「可是有法子?」
長公主聞言嚴肅地看了謝雲初一眼,替她回道,「她們二人昨日與郡主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