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歲的女娃長得粉雕玉琢,雙眼黑啾啾笑,是個很討喜的孩子。
三太太去隔壁議事廳料理家務,叫大家先坐著喝茶,謝雲初前腳剛坐下,後腳四太太與二太太姜氏一道過來,大家相互見禮,敘齒落座。
四太太一瞧見王怡寧的小女兒便接過來抱在懷裡,「天可憐見,這麼漂亮的女娃也就能從你肚子裡託生出來,咱們王家就珂姐兒能與她一比。」
其他有孩子的大奶奶苗氏與三奶奶竇可靈便笑得有些勉強。
王怡寧笑了笑不在意,示意乳孃去抱孩子,「四嫂是個菩薩心腸,見著誰的孩子都要誇,我家杏丫頭可沒珂姐兒聰明。」
謝雲初嗔了她一眼,「孩子都這樣機靈了,你還不滿意?」
王怡寧拉著她,「昨夜我們杏姐兒跟你們珂姐兒玩了一宿,兩個孩子很投緣,你家珂姐兒瞧見她眼神便挪不動。」
謝雲初滿臉歉意,「昨個兒被兩個妹妹鬧著去看龍舟賽,路上耽擱了,叫你好等。」
王怡寧雖比謝雲初長一輩,年紀卻只比謝雲初大幾歲,在謝雲初面前絲毫不擺長輩譜,
「那有什麼,我又沒刻意等你,你不在,我還不能讓孩子們玩了?」
隨後便說起抹額的事。
謝雲初問,「你什麼時候要?」
王怡寧靠著背搭慵懶回,「不急,我要在王家住幾日再回去。」
「好,我看了那抹額,大約兩三日功夫便成。」
王怡寧又笑起來,「喲,這樁活兒我可是問了五六人,沒人能像你這般氣定神閒。」
謝雲初不好意思。
坐在南面的三姑娘王書儀聽了這話便望了過來,
「二嫂,你先前說要繡個雙面繡的荷包給我,什麼時候能成?」
謝雲初扭頭睨著她,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王書儀便是這般,把自己想要說成旁人想給。
她正待搭話,上頭王怡寧眉頭一皺,
「一個荷包而已,何至於用到雙面繡,再說了,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自個兒不學,整日要旁人的東西作甚?」
有了王怡寧出面,謝雲初便不吱聲了。
王怡寧是長輩,說什麼晚輩都得受著。
王書儀頓時委屈巴巴,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她朝母親姜氏投去一眼,希望母親給她做主。
姜氏畢竟還要面子,幫著女兒說了一句,「五妹性子就是這麼耿直,逮著了誰都要教訓幾句,」隨後又與謝雲初道,「不就是一個荷包的事,你給你姑姑繡時順帶糊弄下妹妹便成了。」
王怡寧聽了這話很不高興,「嫂嫂,您雙手不沾陽春水,不知針線之苦,什麼叫一個荷包的事,你瞧初兒嫁過來兩年,可有閒的時候。」
「我央求她幫忙,心裡萬分愧疚,您倒是好,借了我的秋風,害我白擔了一場幹係,回頭初兒累著了,淮哥兒定要尋我的不是。」
姜氏很想說謝雲初近來懶散了,可一回想以前的謝雲初,那確實沒話說,闔府都看得到的事,姜氏無處辯駁。
她想法子給自己下臺階,「哎呀呀,我不過嘮叨幾句,不繡就不繡嘛。」
姜氏怎麼可能吵得過王怡寧,那是唯一能跟長公主嗆嘴的人。
四太太見形勢不對,立即當起和事佬,連忙拉著坐在她身側的王怡寧問,
「初二那日入宮,我隱約聽得皇后娘娘在提,說是母親打算為你請封郡主?」
大家羨慕的目光紛紛投來。
長公主與國公爺對四個兒子稱得上嚴肅,但對王怡寧是極盡寵愛。
哪知王怡寧臉上笑意並不深,她意興闌珊道,「母親著實提過,不過還得皇帝舅舅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