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至初五,林晟來探望雲棲幾回,見雲棲神色懨懨,似有心事,林晟急在心裡,今日見天氣放晴,想帶她出門。
雲棲既然已決定跟林晟試一試,就不會拒絕他相邀,只是她回想那日他約了裴沐珩,於是問道,
“就咱們嗎?沒旁人吧,那日你不是說要跟我三哥出門麼?”
林晟饒有興致打趣她,“不會你三哥小時候管教過你,你怕他吧?”
雲棲忙道,“可不是,他這人不大好相處,整日冷冰冰的,不是教訓我便是欺負我弟弟,我們看著他恨不得繞道走。”
她這麼說,林晟當不會再跟裴沐珩攪合在一處。
哪知話落,林晟身後的馬車車簾被人一掀,露出一張清雋瓷白的俊臉。
雲棲對上他陰沉的臉色,舌頭不小心磕在齒關,臉色都白了。
他那個人那麼講究,怎麼會坐在林晟的馬車裡。
林晟也沒料到雲棲會埋汰裴沐珩,哭笑不得,見雲棲略有些惱意,連忙解釋,
“對不起,雲棲,我不是故意的,今晨我在城門處遇見三哥,想起上回邀約的事,遂與他一道來荀府接你。”
裴沐珩長臂撩開車簾,冷冷淡淡問,“還去嗎?”
他話是對著林晟問的,眼神卻是看著雲棲。
林晟只當裴沐珩在問他,討好地朝雲棲眨眼,“雲棲妹妹,一道去散散心吧,你等著,我定去林子裡捉個兔子給你養。”
雲棲方才舌頭吃痛,眼下說不出話來,白皙的小臉紅彤彤的,如同抹了一層胭脂。
裴沐珩此舉何意,雲棲實在摸不著頭腦,以他的性子,他又怎麼可能有閒情逸致去逛山林,罷了罷了
() ,不去倒顯得怕他似的,雲棲無奈瞪了林晟一眼,帶著銀杏上了荀府的馬車。
今日天晴,西州軍開道,將縱橫八達的街道積雪給清理乾淨,馬車駛得順暢,兩刻鐘後便出了城,再往北行駛半個時辰,便抵達了北邙山腳下。
下車後,迎面一股冷冽的寒風拂來,雲棲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這幾日城中空氣瀰漫著煙花炮竹味,燻得她心裡難受,今日到了這郊外,反覺神清氣爽,風雖寒洌,日頭卻漸漸熾熱,雲棲裹著一件大紅緞面羽紗氅衣,手裡還抱了個暖爐,絲毫不覺著冷,見銀杏冷得搓手,便將手爐塞給了它,“你拿著吧。”
前面林晟在吩咐人勘測路徑,裴沐珩沒有等他們,反而獨自走在最前。
林晟吩咐完,又折回接雲棲,北邙山頂有一座觀景臺,過去是哨兵巡邏之地,如今天下太平,世人時常來此地遊玩,一覽西州全景。
行到半山腰,林晟的人在雪地裡發現了兔子,林晟連忙轉身拜託裴沐珩,
“三哥,你照料下雲棲,我去去就來。”
這是半山腰一處山坡,此地搭了一座懸空的石臺,供行人歇息,雲棲立在其上,目光追隨著林晟,林晟帶著五名侍衛正在圍獵兔子,裴沐珩扭頭看她,“要先上山嗎?”
雲棲搖搖頭,目光凝著林晟的方向未動,“等等他。”
裴沐珩把臉一撇,沒做聲了。
林晟要捉活兔子,不免有些束手束腳,大網早已張開,可惜雪地一目瞭然,兔子將林晟等人舉動看得明明白白,動作十分敏捷,屢屢逃脫鉗制。
就在林晟跑得滿頭大汗時,忽然一支箭矢從身後破開飛來,無比精準地射中了兔子右後腿,只見小兔子嗚咽一聲,從山坡滾了下去,侍衛立即撲過去,將兔子給抱住。
倒是林晟實在是被這一手精彩絕倫的箭術給驚到,扭頭望去,只見遠處的石臺上,那挺拔俊秀的男人正將弓箭交給侍衛,慢騰騰擦拭掌心。
三哥射藝這麼精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