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邊。
河水就像一面鏡子,倒映著這個世界的另一面,那裡沒有顏色,一定也沒有溫度。夏雪茹想到了地獄,又無法迴避地被拉回到之前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她丟掉手中的木棍,身體一點點前傾,就彷彿被某股魔力牽引著,即將投身到另一個世界之中。
河水有多深?應該足夠淹沒一個成年人。河水有多急?相信跳下去,短時間內都很難被找到。那麼跳嗎?跳...
不!就在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間,夏雪茹突然驚醒,用力抓住大橋護欄才沒有讓自己一頭栽下去。恐懼,心中依然懷著的恐懼將她從絕望中拉回來。她已經再也沒有勇氣,她害怕死亡,害怕就此進入到那個冰冷的世界。
終究連死的膽量都沒有,夏雪茹終於為自己的懦弱而崩潰,一直強裝麻木的情緒,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徹底宣洩。
這座橋上幾乎沒有行人,路過的車輛偶爾也有放慢車速觀望的,但最終還是選擇事不關己默默離開。直到夏雪茹哭喊得嗓子都已經泛起腥鹹,才終於有一位路過的環衛工人好心地試著安慰她。只是夏雪茹什麼都聽不進去,現在的安慰,也許讓她感覺自己更加可悲。
環衛工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她已經盡過自己的心意,本可以就此離開。但可能她自己也有個同夏雪茹這般年紀的孩子,總之於心不忍,又陪了夏雪茹一會兒,最後決定打電話尋求警察的幫助。
趕到的警察敏銳發現了夏雪茹的不對勁。衣著本該體面但卻汙穢不堪,裸露的身體面板上有明顯傷痕,特別是手腕,一道清晰的血痕雖然已經凝固,但足以證明曾經發生過什麼。這還不是主要的,夏雪茹癱坐在地面上,在警察嘗試將她扶起時,發現夏雪茹的下體竟然仍有鮮血流出。
為安全起見,警察呼叫了急救車,將夏雪茹緊急送到醫院。經過醫生診斷,夏雪茹雖然沒有明顯的骨折、骨裂,但身體多處大面積軟組織損傷。最重要的是在下體,撕裂傷造成器官嚴重破損,未來恐怕要影響到生育。她還有明顯的營養不良情況出現,伴隨著高燒,已經波及到肺部。
送她一同來到醫院的警察還在夏雪茹手腳上都發現有捆綁痕跡,無疑這是一起刑事迫害事件,這名警察不敢大意,忙聯絡刑偵部門接手調查。
夏雪茹的情緒漸漸穩定,經歷這樣的事情,出於自己的名聲考慮,她本不想警方介入。但在警方的層層問詢之下,越來越感覺自己更像個犯人,迫於壓力,夏雪茹只能陳述事實,配合警方調查。
首先確認的是,夏雪茹被囚禁了三天。但因為逃離前經過清洗的原因,警方沒有在她身上獲取到任何生物檢查資訊。根據夏雪茹的講述,警方找到那家南郊的廢棄工廠,也沒有從中發現有用的證據。唯一還可以作為線索追查的,便是從道路監控中篩查出的嫌疑車輛。但最終找到商務車時,才發現是輛報廢的套牌車,已經被徹底清理乾淨丟棄。
最後警方希望可以透過嫌疑人畫像繼續追查,但夏雪茹放棄了,她不願再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幕,堅稱不記得。既然受害人都不想繼續,警方也沒有更多辦法,最後只能暫時將案件擱置。而夏雪茹,則需要留在醫院接受康復治療。
身體的傷痛總會好起來,但心裡的折磨恐怕會伴隨她一生。夏雪茹要求醫生將自己轉入單人病房,然後就一個人躲在病房裡,吃食都由護士幫忙送。
漸漸一週過去,夏雪茹已經可以下地自由行走,基本隨時可以辦理出院。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麼長時間,程天宇竟然一個找她的電話都沒有。難道自己失蹤這麼久集團都沒有工作需要自己?還是程天宇終究決定放棄自己?
警方的調查不可能不牽涉到集團,可為什麼連一點關心的聲音都沒有?夏雪茹終於體會到人世間的悲涼,比起自己躲在病房裡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