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仰的神色愈加凝重,他正要把手機的光對準張勁揚,就見對方揚突然一把抓掉了臉上的口罩。
“你幹什……”陳仰渾身僵冷。
張勁揚的肚子開始發脹,他張大嘴巴,喉嚨急速滑動,似乎有什麼正在一點點向外擠出。
“快離開這裡!”陳仰說完就抓著早就等他帶離的朝簡,兩人一塊離開飲水間,一些完全相信他的人也趕緊跑走,而個別反應慢的仍然在狀態外。
“啊?怎麼了?”有人想要詢問。
忽然,
“嘔!”張勁揚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一團白色的絲狀物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他踉蹌著向屋子裡的兩個人求救。
張勁揚是打地下黑拳的,他的掙扎過程持續了好幾秒,那兩個人在混亂中被他扯開了口罩,他們全部抓著自己的脖子,很快就栽倒在地。
張勁揚還在吐絲,像是要吐完為止。
外面的陳仰等人集體噤聲,眼前的情形是廣場的縮小版,他們不明白的是,張勁揚連耳機都沒碰過,為什麼也會和那些戴了耳機的人一樣。
陳仰的腦海深處冷不丁地飄出一個記憶片段,他的面色駭然:“快走。”
“老弟,那張兄弟是怎麼回事?”張琦跟著陳仰。
“是孢子。”陳仰說。
“孢子?”張琦和聽到這個詞的任務者都矇住了。
“嗯,那些白色的絲狀物裡應該含有許多的細小孢子,它們可以無形的寄生在人的體內。”陳仰的聲音艱澀,他是透過小尹島的植物變異推測出來的。
這就是為什麼張勁揚一直好好的,卻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始發作的原因,他吸進去的孢子無聲無息地生長,發育成熟了。
眾人聞言,不由都打了個冷顫,他們加快了逃離的步伐,同時也很崩潰,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體內有沒有孢子。
陳仰停在牆邊,抓著手機的手垂下去,他現在大概知道那個人當時出了什麼變故了。
就是孢子,防不勝防。
那個人可能已經查到了這個任務的根源,或者是去往最後一關的出口,才留下了那三個觸目驚心的字:不甘心。
陳仰能感同身受,他心臟抽疼,眼前發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朝簡把全身冰涼的陳仰撈進了懷裡,他明知自己不能參與還進來,純碎是找罪受,可他又不可能不跟著。
不可能不跟著的……
朝簡隔著口罩吻了下陳仰的髮絲,哥哥,我在的,我一直都在,不管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牆邊的光逐漸減少,越來越多的人關掉了手電,他們在壓制不住情緒的那一刻,把自己掩於黑暗中。
二十一人的隊伍變成了十八人,其中有大部分都不熟悉陳仰,不是他的老隊友。
那大部分裡面有人開始恨起了陳仰,他們認為都是他的錯,非要進來,要是待在門口就不會這樣了!
失去理智的他們儼然忘了,不論是在哪,只要身邊有人被孢子寄生了,都一樣會爆發。
而且他們如果出去了,就會發現那七八個沒有跟進來的隊友早就變成了灰燼。
陳仰沒有在意那幾道失控的視線,他不想好好溝通,更不可能耐心地安撫他們。
走在鋼絲上面的陳仰自己都要掉下去了,顧不上別人。
艾小魚覺得陳仰和善可親,所以她開啟手電,抱著工具包走近些,紅著眼問出快把自己逼瘋的問題:“陳先生,你知道怎麼確定自己有沒有被……”
陳仰的眼角同樣很紅,他遲緩地搖了下頭,不知道,確定不了,張勁揚的例子透露出一個資訊,孢子成熟前是沒有徵兆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張勁揚粗神經,有異常卻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