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開。
不止葛飛,還有珠珠,她說她小時候去過小鎮。
陳仰從枕頭邊摸到手機按開,他上網搜民國小鎮,古鎮,高德貴,齊家客棧……能想到的關鍵詞都試了,沒有收穫。
陳仰又搜活祭,生靈的詛咒,名字魚,這次他搜出來了很多東西,五花八門,駭人聽聞,卻沒小鎮那樣的。
手機屏的光把陳仰睡腫的臉照得發藍,他的心裡想著事,手機沒拿穩,“啪”地摔到了臉上,那一下有那麼點痛到靈魂痠麻的意味。
陳仰關掉手機扔回床邊,搓了搓臉,儘管他在網上搜不到東西,他依舊會把“現實世界很多年前也有那個無名小鎮”的猜測保留起來,壓在心底。
畢竟任務世界有三連橋跟火車站,現實世界也有。
陳仰側過身,藉著月光看熟睡的少年,他決定明天就跟對方談心,把他的秘密全部說出來。
說到做到。
床頭的香爐裡飄著青煙,薰香味很重,陳仰聞著那味道,想起了畫家,之後他又隨意的聯想到什麼,猛地坐了起來。
畫家給他的鑽石他帶不回來,可王寬友給他的筆記本……他卻帶回來了。
陳仰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耳邊嗡嗡響。
等陳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手腳並用的從朝簡身上爬到外面,一條腿跪在床沿,一條腿踩在地上,手臂夠到桌上的揹包。
陳仰把床頭的燈開啟,他從揹包裡拿出自己記線索的小本子,以及王寬友的筆記本。
先翻的小本子,畫家留在上面的所有電話號碼都跟陳仰存在腦海裡的一模一樣。
陳仰又翻筆記本,他快速翻到畫家的那頁,往最後一行看。
畫家寫的號碼……不是小本子上的那樣。
所有數字都不對。
陳仰捏著紙張的手指在抖,他瞪著那串毫無印象的數字,後腦勺一陣陣發麻。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才是正確的號碼。
陳仰撥通那串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枯啞聲音:“喂,哪位?”
那股麻意從陳仰的後腦勺躥到後背,他的喉嚨又幹又緊,嚥了嚥唾沫才出聲:“我是陳仰。”
電話裡一片死寂。
之後是杯子掉在地上的清脆響,伴隨著畫家激動得無以復加的小心翼翼試探聲:“你真的是……”
“我是,先等等,我們都平復一下,一會我再打給你。”
陳仰說完就掛了,他合上厚厚的筆記本,撫摸著黑色的封皮,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當初陳仰在筆記本里記下陳西雙老家的地址,任務完成後回到現實世界一搜,發現還真的有那個村子。
陳仰以為,陳西雙在任務世界透露的聯絡方式之所以沒被篡改,是因為他死了,當時的他是鬼魂的形態,他面對的是鬼的那一套規則,不同於活著的任務者。
這時候陳仰才明白,陳西雙的聯絡方式沒被篡改,原因不在他身上,原因是……
陳仰撫摸筆記本封皮的動作停住,他記住的號碼跟小本子上的都變了,只有這個筆記本上的沒遭到干擾。
這種詭異的局面,只有一個說法能解釋得通。
筆記本是任務世界的東西。
陳仰口乾舌燥,王寬友說筆記本是一個隊友給他的,當時裡面已經有五份筆記了。
而第一份筆記是李老頭的,但筆記本不一定就是他的東西,不排除是他撿得別人的。
筆記本在不同任務世界跟不同任務者之間遊走,它載滿了死亡跟希望,落到了陳仰手中。
陳仰把踩在地上的那條腿拿到床上,從跪著變成坐著,在他之前留下筆記的六個任務者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