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文老哥堂堂一魔教大長老,何以落魄至此般光景?」慧能將鬆了綁的繩子信手扔在了一側案几地上。
文近春身上還是扎滿了針,行動之間不敢過快,只能緩緩擺了擺手,回道:「皆因一個叫小雨小子引冬行山刀家寨之流的雜門雜派偷襲我冬行山而起,而後鏡昭月那小子又回了冬行山,慧能老弟,你是知
道的,鏡昭月那小子素來不喜我們教眾禍害百姓,老朽這才不得已流落江湖,老夫本打算投奔你而來,不曾中道出了些許變故,成了此般模樣。」
慧能作邀,讓文近春移步案几側,慧能將暗室僅有的兩個椅子搬了過去放在案几兩側。
兩人一人一座,相對而坐。
「文老哥,銀針未拔,慢些坐。」慧能和尚提醒道。
文近春微微一笑,心中早已猜出這老禿驢救自己無非就是為了《丹嬰功》的秘笈,眼下更是對自己畢恭畢敬,倘若一會兒自己不交出秘笈,只怕就是另一番對待方式了;也罷,反正自己也不過兩三個時辰的活命了,好在這老禿驢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和尚,卻講道義,《丹嬰功》給他之後,倒是可以讓他幫自己完成遺願。
文近春身材也頗為高大,如今落難之後,瘦削許多,不過身高依舊在那裡,緩緩坐下之後,文近春對著慧能坦誠道:「慧能老弟,老朽自知命不久矣,就不和你客套了,如今明明白白的死,也好過稀裡糊塗的活,這一點老朽還得感謝你。話說回來,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呵呵,你救我的目的,該不會真只是看在我們是老鄉,且早年一同出來闖過一段時間江湖的情義上吧?」
慧能聞言,臉上的慈祥和藹的微笑漸漸變成了橫眉鎖目的冷笑,依舊看著文近春,並未言語。
文近春也不怕他,只繼續淡淡說道:「《丹嬰功》可以給你,不過你得答應以後替我殺兩個人。」
慧能聽了文近春答應給《丹嬰功》的秘笈,瞬間改冷笑為爽朗大笑,回道:「文老哥,別說殺兩個,就是殺十個,百個,貧僧也一定為你辦到!」
「老朽自然信得過慧能老弟的人品,還請老弟備好筆墨紙硯,老朽這就為你默寫《丹嬰功》的秘笈。」文近春微笑著回道,「對了,我要殺的兩人:一個是墨韻山棋狂的弟子小雨,一個是落空山無計道人的弟子洛藥。」
慧能聞言,點頭應了下來,隨即忙要起身去準備去筆墨。
文近春又叫住了他,說道:「慧能老弟,可否再帶一隻燒雞,兩壺老酒下來,老朽已是苟延殘喘,待我寫完《丹嬰功》之後,還請兄弟你陪我喝這最後一場酒。」文近春知
道慧能這老禿驢講道義,故意提及當初他們一起闖蕩江湖時候,常常在破廟喝酒吃燒雞的事情,企圖讓慧能念及舊情,務必為他報仇。
慧能愣了愣,想起了曾經年少兩人經歷過的種種事情,又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上去了。
而後文近春寫完《丹嬰功》秘笈,又詢問慧能丹嬰鼎的下落,慧能如實交代,兩人又喝酒重敘舊情。
再之後論及小雨季如歌的身份,文近春恍然大悟嘆道:「難怪當初我看那小子劍法精妙,原來來頭不小。」
慧能一口老酒下肚,呵呵輕蔑笑道:「季如歌又怎樣,困在貧僧的詭譎峰了,既然答應了老哥你,貧僧一定替你殺了他。」
「有你這句話,老朽死而無憾了。」文近春抬起酒壺,「來,喝。」
一場酒罷,文近春喝得半醉,身上的銀針最後被他自己強忍著錐心之痛一一拔了出來,信手放在案几一側,而後緩緩閉眼說是要小憩
一會兒。
慧能嘴角微微上揚,靜靜看著文近春斜靠著那椅子緩緩睡了過去,知道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