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草人之上的虛空拜了三拜,念道:“冥神借令,髓血為墨,請將提筆,書此人三代親族。”
這時,方善水突然拿刀割破自己的手掌,掌中鮮血頃刻而下,低落在他剛剛所畫的陣紋之上。
修道之人的血液都有靈力,更何況是方善水這種年紀輕輕就踏入先天之境的,氣血更是充足,這血一獻祭,整個屋內頓時又是陰風大做,“呼呼呼——”地風聲中,似乎夾雜著又重又輕的無數腳步之聲,好像什麼牛鬼蛇神都被引來了一樣。
一片黑暗的李容浩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覺得氣氛突然不對,竟好像比剛剛血盆傾覆時差點遭遇反噬的情況,更加聲勢浩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容浩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非常龐大的影子,被黑暗簇擁著,出現在方善水面前,陰風驟冷,風聲中那糟亂的腳步聲卻為之一停,一時間,李容浩牙齒不自覺地咯吱咯吱打起顫來。
陰風之中,方善水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剛畫好的陣紋之中,這時,方善水又將剛剛的請辭重複了一遍:“……請將提筆,書此人三代親族。”
片刻後,方善水腳下的那堆陣紋,突然發出微亮的黑光,細看去,會發現那些發著光的紋路,竟好像變成了活得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在地上動。
而陣紋之中的粗糙草人,草人頭突然變成了趙柯的臉,好像是從趙柯的身上擰下了腦袋,按在了草人的頭上一樣。
李容浩咯吱咯吱哆嗦著牙齒。
方善水突然繞著草人走動了起來,隨著方善水的走動,立在陣紋中心的草人也跟著轉了起來,始終面朝著方善水,只是草人每轉一小步,草人的腦袋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會出現了一個和趙柯很像的中年人,那是方善水和李容浩都見過的,趙柯的爹,一會又出現了其他人。
方善水繞著圈子慢慢走,手中的血也不停地往下滴,空氣也越來越陰冷,好像已經不在人間一樣,連看不清方善水在做什麼的李容浩,都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心中不免忐忑起來,想要開口問,但是空氣中那種無形的壓力讓李容浩根本無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