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4)

小說:白羊座是幾月幾日 作者:麟潛

出手術室當晚沒拆繃帶,他動不了又想尿尿,護士小姐拿痰盂過來伺候他,他臉紅尿不出來,憋得都快哭了,給如琢打電話又沒人接。他抱著手機發呆,原來只要如琢消失,他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直到第二天他才能勉強站起來,艱難挪到梁如琢輸液的病房邊,扶著玻璃牆默默望著他。

如琢死了嗎。

死了也沒有關係,他們可以一起下地獄。梁如琢安詳平躺著,文羚想象著把如琢的雙手像信徒那樣虔誠搭在胸前,手裡插上一支百合,把他放進鋪滿鮮花的小船順水飄流,而自己在岸上隨他行走,用法語或德語吟唱詩歌,走到溪流盡頭,小船匯入大海,而他也將走進紺碧色的棺槨,與如琢十指相扣沉入海底,化作兩朵相連的泡沫。

護士小姐摸他的頭,告訴他如琢只是在打吊瓶而已。

她問你們是什麼關係,文羚扶著玻璃平淡回答他是我老公,她抱著記錄簿聳了聳肩,衷心道真是個直白的男孩子。

文羚乖坐在梁如琢身邊,慢吞吞地從抽屜裡拿了一面小鏡子照,他以為手術會在身上留塊大疤,其實並沒有,只在大腿根和鎖骨底下各留了一塊窄小的疤,醫生說過兩塊疤分別是什麼手術造成的,對於房間隔缺損的介入封堵術是成功的,但能夠決定他壽命長短的因素仍然在於各個器官周圍的細小綿孔,幸運的是它們都在藥物作用下緩慢癒合。剩餘部分太複雜了他根本沒聽懂,只知道在自己床頭堆滿的各色藥瓶裡又加了一份阿司匹林,出院後還要常來複查。

梁如琢又在說夢話,之前說得很含糊聽不清,但這一次文羚清楚聽到如琢叫了一聲“嫂子”。

睡美人就算沉睡,也應該夢到生長珍珠色皮毛的獨角獸和長有蝴蝶翅膀的小仙女,他忍不住捏梁如琢的臉,揪他的鼻子和眼眉,叫他不準做這種夢,他不允許。

梁如琢翻了個身,險些把文羚給帶倒了,搭過來的雙臂緊緊把他摟在懷裡。無意中略微壓到了他的傷口,文羚皺眉叫疼,臭男人,臭叔叔。

梁如琢動了動,避著他的傷口收緊手臂,在他耳邊懶懶哼笑:“……喲,這麼精神。”他剛被折騰醒,嗓音還帶著黏連的尾調,慢吞吞坐起來打了個呵欠,“我怎麼就臭男人了。”

文羚坐在他身邊,小狗似的安靜貼著他坐。

“你還不如明早醒,晚上肯定睡不著了。”

“醫生說……很成功,也許我能陪你久一點。”

他偏頭倚靠在梁如琢肩窩,半睜著眼睛,有點疲憊。他把窗外的凌霄指給梁如琢看,果然開了,沒有騙他。

梁如琢循著他孱弱蒼白的指尖望去,凌霄攀附的矮牆安然立在原地,醫院沒有擴建,矮牆也未曾拆除,斑駁光帶在花葉間搖動。

他忽然把文羚摟進臂彎,親他的唇角和眼睛。文羚也回吻他,抱著他的脖子,像一對失散多年的戀人,仍舊親密無間。梁如琢慶幸自己從死神手裡奪回一個美麗的男孩子,文羚則慶幸自己沒有成為梁如琢情史中的過客。

文羚掰著手指對梁如琢細數,他的同事和下屬們來看望過,那個花臂的加拿大基督徒大叔來過,老宅的司機胡伯也來過。

梁如琢給這期間的來電一一回撥電話,文羚躺回床裡,把一隻腳塞進梁如琢手裡,另一隻塞進他襯衫底下,安靜地聽他在電話裡報平安。剩下最後兩個號碼,梁如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了回去,其中一位是段老師,簡短卻衷心地回答了一句恭喜。

另一位是他哥。他說手術做完了,對面嗯了一聲,沉默了足有半分鐘才結束通話。

由於擔心之前注射藥物可能不穩定,停藥期間梁如琢一直陪他待在診療所,直到一個月後複查為止。超聲檢查、心電圖和x線檢查結果確定身體狀況已經穩定,文羚也成了埃塔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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