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文羚,陳宇然只知道一些邊角的傳聞,大約四年前,梁在野叫鄭晝彭程他們幾位太子黨在自己的歌廳裡嗨,嗨上頭了就想玩兒點髒的,那時候梁在野比現在更不知收斂,那渾貨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乾乾淨淨的高中生,給他們一群大男人玩兒。
那天文羚揹著畫具小心翼翼地敲門,問哪一位是梁在野先生。
鄭家公子鄭晝摟著一位嬌豔欲滴的黑抹胸姑娘,蹺腿戲謔地學著他的語氣問:“你找梁在野先生幹什麼呀?”
“我、我舅舅說……梁先生找我畫幾幅裝飾畫,還付了二百塊錢的定金……”文羚像受了驚嚇的小狗,往門外縮了兩步,後背撞在瞭解手回來的梁在野懷裡。
在場的幾位都笑了起來。
鄭晝笑得快抽筋了:“你錢都交媳婦兒手裡了啊,二百定金是不是還借錢湊的?”
梁在野看了他一眼,抽了張紙巾擦手上的水,順便托起文羚的下巴簡單打量了一下。
外邊下了雨,小孩細軟的褐色頭髮打著綹,大眼睛裡裝滿不安,和寵物市場上待價而沽的滿月小狗一樣,單純又害怕地觀察著自己沒見過的世界。
鄭晝把文羚拽過來,挑了杯度數低的:“來點?”
文羚抿著嘴搖頭,戰戰兢兢跑回去躲到梁在野身邊,尋求庇護般牽住了梁在野的衣角。
梁在野讓人再叫幾個漂亮少爺小姐過來,在公子哥兒們的起鬨聲裡把文羚帶進了客房。
煙味讓文羚警惕地縮到角落裡,小心地盯著斜靠在沙發裡的梁在野。
梁在野問他:“說吧,怎麼回事。”
文羚悄悄用指頭卷著畫具揹帶,輕聲說:“我想考美術大學,但沒有去集訓的錢了,舅舅叫我來給您畫畫……”
梁在野很好奇,什麼舅舅能給自己外甥拉皮條,況且他掏了五十萬,要找乾淨小鴨子給兄弟們玩,怎麼到小孩兒這就成了二百,這中間商差價賺得也太黑了。
文羚見梁在野不說話,就地坐在地毯上畫筒裡的紙張拿出來,一張一張鋪在梁在野面前,認認真真地向梁在野介紹:“叔叔,這是我的畫,您先看看喜歡什麼風格,請問是要畫壁畫嗎?畫在大廳的話我建議設計成拼接……”
梁在野撿起地上的一幅畫看了看,廉價水彩讓劣質的紙張起了皺和毛,給他精緻出色的畫工減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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