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送走記者後,樂團裡的爺爺奶奶看周麟讓帶著相機,讓他幫忙拍照。
pose從室內擺到室外:
比如兩根手指頭比耶。
比如張開雙臂,擁抱太陽。
比如挽著蘭花指,深情眺望遠方。
靠著窗,倚著門框,抱著樹幹,拈著野花。
視線範圍內,一切可利用的道具都被利用了起來。
周麟讓快門按個沒停。
總算拍完,他找到諶松,“外公,我給你拍一張?”
諶松聞言略顯遲疑,有點想拍,對著鏡頭又有點彆扭。
怎樣都不自然。
倪鳶提議:“松爺爺,要不拍你彈手風琴的樣子?你彈琴就好了,不用管鏡頭。”
諶鬆鬆了口氣,讓他彈琴他就不怵了。
他彈了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周麟讓趁機抓拍了許多張不同角度的,拍完了,諶松還在彈。等他彈完了,要看相機上的照片。
他皺著眉點評自己。
“夠帥了。”周麟讓說。
諶松抿出一點笑意。
周麟讓看倪鳶,“我給你和外公一起拍一張?”
倪鳶低頭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拒絕了。
周麟讓點了點相機,“像都錄了,還在乎多拍兩張照片?”
他不提還好,一提,倪鳶就心肌梗塞。
“你都要上電視了,還怕人拍?”
倪鳶苦著臉,“這不一樣,地方臺根本沒多少收視率,也就爺爺奶奶們看一看,上電視沒什麼。”
她試圖搶相機,周麟讓身高佔絕對優勢,手一揚,讓她撲了個空。
一低,一高,一放,一收,擱這兒逗貓似的。
倪鳶搶累了,放棄了。
“算了,你開心就好。”
諶松被老夥計叫去喝酒了,讓倆小孩不要跟諶年打小報告。
“小酌怡情。”諶松再三強調,“小 * 酌,小酌。”
樂團的大多數人都走了,倪鳶想趕緊擺脫掉身上的演出服,趕著回去換衣服。
她不等還在收拾三腳架的周麟讓,徑自走了。
走了幾步,卻又突然退回來,一臉慌張。
周麟讓收好東西,問:“怎麼了?”
“外邊有熟人。”
“這兒不到處都是你熟人嗎?”
“不是!是同學!”
周麟讓出去看了看,外面猴樟樹下有三個身影在遊蕩,兩男一女。其中有個男生長得又高又壯,像座小山。
周麟讓好像見過,又沒有太多印象。
“他叫熊吉元,另外兩個是宗廷和禮虞,我們班的。”倪鳶說。
宗廷和熊吉元是春夏鎮上的,但家離這裡還有段距離,隔得遠,倪鳶沒想到會遇到他們。
而禮虞大概是趁假期過來玩的。
倪鳶躲在屋裡,不想出去。
“等他們走了我再走。”
她不想穿成這樣被他們看見,會被笑話,感覺在扮小丑。
周麟讓沒說話,也沒有先走的意思,在一旁擺弄相機。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倪鳶讓周麟讓出去看看人走了沒有。
“嘖”,周麟讓嫌她麻煩,起身出門。
回來告訴倪鳶:“三人在那兒玩起來了,有說有笑在聊天,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外面的大坪裡有些戶外的運動健身器材,蹺蹺板,三人引體,腰背按摩器,還有乒乓球桌和籃球架。
倪鳶耷拉著腦袋,“麟麟,我不想穿這身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