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左手烤年糕,右手烤火腿腸,「老子就不滿意姓陸的。」
那樣子像是幼稚鬼,無理取鬧。
徐良內斂一點,穩一點,他在思考怎麼說,王成功那詐唬性子,直接就來一嗓子,「你只是大舅哥,大舅,哥,不滿意也沒用啊。」
梁正凶神惡煞的瞪過去。
王成功給他開了瓶啤酒,來來來,喝酒喝酒。
籃球場那裡,曲向向坐在水泥臺階上,手裡拿著陸續給她買的米泡兒。
「去年你給我了米花棒,記得不?」
陸續,「嗯。」
「我沒紮好袋子,第二天就綿了,不脆了。」曲向向說,「我吃了好久,吃到後來都黏一塊兒了。」
陸續側過頭看著她,「為什麼不扔掉?」
「那多浪費啊。」
曲向向抓一把米泡兒塞進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她很快就吃完了,說話時的氣息沾上甜香,「你要不要吃?」
陸續不喜歡吃這種小玩意,從來都不喜歡,也沒機會嘗試,看她滿臉的期待,他就控制不住的把手伸進袋子裡,抓了一點出來。
「太少了。」曲向向說,「你得像我剛才那樣,抓一大把,那樣吃起來才香。」
陸續聞言,照她說的做了。
曲向向看陸續吃米泡兒,一點都不熟悉,她就想問他,童年是怎麼過來的。
可她沒問出來。
不要覺得他們還年少,就真的無憂無慮,每個年齡段都有每個年齡段的煩惱跟憂傷。
她的童年有不想觸碰的地方,陸續也有。
曲向向看陸續的臉上有粒米泡兒,她下意識把手伸了過去。
陸續沒動,任由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臉。
曲向向把那粒米泡兒弄下來,思緒飄開了,早青山那次,她看到陸續的衣服上有隻小螞蟻,作出了同樣的動作。
當時他抓她的手腕,力道可怕,反應敏感又激烈,整個身體都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後來她不管是無意間碰到他的胳膊,還是手,或者是哪兒,他都沒有再那樣反擊過,不確定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適應的。
適應的過程一定不容易。
習慣跟本能是很難改變的。
曲向向的思緒回籠,遲來的害羞從她的心窩裡漫出來,聚集到臉上,她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仰頭看星星。
陸續看的是看星星的她。
過了會,曲向向忍不住的出聲,帶著些惱怒跟無措,「你別看我了。」
陸續聽著她綿軟的聲音,說,「好。」
嘴上應著,目光還落在她的臉上,沒有挪開一分一毫。
王成功喝多了,抱著路燈杆子嚎哭。
這段時間他擔心錢夢,卻裝著沉住氣的樣子不說,就憋著,把自己憋壞了,這回一次性的全倒了出來。
他一邊哭,一邊說酒話。
說的什麼也聽不清,就純發洩。
迷茫的青春,痛苦的初戀,未知的人生,各有一套折磨人的路數。
梁正跟徐良一左一右把他拽起來,架著他的胳膊,送他回家。
王成功搖搖晃晃,粗聲粗氣的大聲喊,「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
唱什麼不好,非得唱這個?
梁正跟徐良對視一眼,前者果斷且蠻橫的認領了孫大聖,後者只能選擇小白龍。
至於沙悟淨跟唐僧,他倆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向向旁邊那位,沙悟淨吧,嗯,就那個了。
陸續面無表情。
王成功朝天喊,「敢問路在何方……」
「腳下,路在腳下,我靠,良子,你看著腳下啊,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