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並不把夏衍這話當真,只笑著道:“你是怕嚇不死他們嗎?”
“未央。”夏衍打斷林歇,問她:“你難道不想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別人眼前嗎?”
林歇看到夏衍眼底的認真,終於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你瘋了嗎?那可是未央!”
夏衍:“鎮遠侯府能護得住你。而且你怎麼能確定未來哪一天,不會有人利用這個身份對付你。”
林歇:“誰會用這個身份對付我?”
夏衍:“君葳和君蕤。”
林歇:“你剛剛還和我說……”
夏衍打斷林歇的話:“剛剛說的是現在,可世事無常人心易變,我們總要多做一手準備。他們知道你的身份,若哪天他們達成一致要對你做什麼,你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弱點,還不如就趁亂公之於眾。”
林歇:“可我意味著什麼你該明白!若是弄巧成拙,反而會功虧一簣!他們不能成事,你現在謀劃這些又有什麼用?”
夏衍繼續語出驚人:“那就由你請奏,裁撤長夜軍。”
林歇:“什麼?”
“現在的君葳和君葳為了護住你,必然不會對被裁撤的長夜軍做什麼。聽你話的那些長夜軍你可以讓他們換了身份重新開始生活,不聽你話那些,他們本就不會效忠新帝,裁撤後反而可以繼續留在陛下身邊。只要長夜軍被裁撤,你便沒有了肆意殺人的職權,朝臣雖會忌憚你,卻未必會懼怕你,甚至還會覺得,新帝能夠約束你。
“若換了別人,誰知道你會不會又一次成為他們的惡夢,成為肆意屠殺的刀——只要讓他們清楚這點,他們便會比任何人都擁護君葳姐弟兩個。”
林歇閉口不再言語。
夏衍輕聲道:“好嗎?”
林歇站起身,在屋裡走了幾個來回,最後又在夏衍面前坐下。
她還是不想答應,她怕。
她當初能這麼幹脆捨棄未央的身份,是因為這個身份已經沒有什麼能牽絆住她,可林歇這個身份不同,林歇的身份會成為夏衍的妻子,她不敢拿來賭,可對上夏衍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她說了句:“好。”
夏衍說是後天才走,可第二天早上就因為軍營急報,趕了回去。
隨後又過了一段時日,天氣越來越熱,林歇和夏夙換上了輕薄的紗衣。
夏夙最開始還有些不太習慣,只在院子裡這樣穿,可等穿久了,她就有些受不了再多加哪怕一件衣服。
又看北地人人如此也不見有人說什麼,便徹底接受了這樣的裝束。
這日林歇穿著一件淡青色的窄袖立領紗衣,內著白色主腰與輕薄長裙,拿著一根樹枝在院子裡練招式。
知道自己將會充當什麼身份後,她便不得不撿起以往用慣的刀槍劍戟,一樣樣給熟悉回來。
今天練的是劍法,細長的樹枝劈砍挑刺,帶起紗衣輕薄的袖子和衣襬,林歇用的都是簡單利落的招式,不夠花俏,但能保證在動手的時候,招招見血。
夏夙坐在廊下,手裡拿著團扇,椅子邊的桌上放著冰鎮過切成小塊的瓜果,帶著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氣。
待林歇停下休息,新至的戰報也已從祁夫人院裡送到了他們這邊——
陰楚原先已經遞呈降書,就要結束戰爭,可沒多久便出爾反爾,還偷襲北境軍大營,造成北境軍死傷者眾,於是戰爭又一次打響,這一次哪怕陰楚喊停也停不了了,鎮遠軍差點就殺到了陰楚的皇城去。
無奈最後兵力有限,已經攻克下的城池管理人手不夠,容易造成後方反撲,這才堪堪停下。
京城那邊也是因此派遣來了不少擅長謀劃管理的文官過來,其中以女子為主,就算有男性官員,也都是祖籍北方的人士。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