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每個領域裡面都會有那麼一個叫人仰望的標杆,於他們武將而言,夏啟燕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標杆。
哪怕是今上登基後他只領了微不足道的督查一職,他在旁人眼中依舊是戰神一樣的存在。
所以蕭蒹葭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願相信繼承鎮遠之名的夏啟燕會如訊息中所說的那樣,死得這般不明不白。
不解和困惑夾雜著難以言表的怒火,攪得她心緒混亂,大腦空白。
“夫人!夫人!”
從門口跑來的婆子原就是主院的人,此刻進了主院也沒人攔著。
只見她一進屋就說:“夫人,大姑娘沒回來,她留在將軍府了,這可怎麼辦?”
蕭蒹葭仍未回過神:“什麼怎麼辦?”
婆子著急:“夫人!將軍戰死的訊息都插上翅膀傳遍京城了,都說那鎮遠將軍辜負了天恩打了敗仗,將軍府要沒了,偏生大姑娘還不回來,這要是拖累了我們侯府,你說……”
“給我住口!”
蕭蒹葭抓起茶盞就朝那婆子頭上砸了過去,厲聲呵斥:“戰報未至何來的敗仗!林歇本就是少將軍未過門的妻子,如今將軍府出了事她顧念一二又有何不妥!”
那婆子被砸破了頭跪在地上,臃腫的身子顫如抖篩,屋裡的人也都被嚇得跪倒了一片。
他們第一次嚐到了來自當家主母的怒火。
蕭蒹葭向來不愛管府中之事,林修雖然會幫忙,但也畢竟是個男子,無人指點教導,管起家來自然不夠周全,這也就導致了北寧侯府的下人表面功夫做的不錯,可私底下一個個都是有注意的,從管事到婆子再到丫鬟,心思多到不行,偏偏還都是小人心思目光狹隘,見利就上,見害就躲,毫無風骨可言。
蕭蒹葭也是此刻才意識到自家下人有多糟心。
她想著自己這樣也就罷了,不能叫林安寧嫁了人也是這般被人糊弄,便讓人將那胡言亂語的婆子拖了下去,心裡思量著尋人討個會管後宅的教養嬤嬤來,讓林安寧先拿北寧侯府練練手,順便讓林修也跟著學一學。
至於林歇……
蕭蒹葭捂住了臉,她出身尋常,如今的地位軍功是打仗打出來的,她不懂大家族裡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不懂高門大戶裡那些個條條框框,她只覺得林歇沒錯,若為了保全北寧侯府不遭陛下厭棄,就對如今落難的將軍府避之不及,那這個北寧侯府,她待著也會覺得噁心。
因蕭蒹葭的怒火,此事很快就傳遍了侯府。還有那婆子的女兒,是在林安寧院裡做二等丫鬟的,不顧林安寧早早睡下,直接便哭著喊著求了進來,希望林安寧能夠去給她母親求情。
林安寧近些日子沒少因為蕭瑾晚被接去蕭府做客,蕭夫人也是個和善的,看出她不懂後宅之事也會教她一二。
久而久之,她也就發現了自家侯府有多不成體統。
誠然他們這些做主子的可以隨心而為不用守那些他們不喜歡的規矩,可那些下人又有什麼資格這般放肆!
被闖了屋子的林安寧直接便叫人把那二等丫鬟綁了扔柴房,還叫貼身丫鬟綵衣去告訴管事,明日便將人給發賣了,他們侯府容不下這等敢擅闖姑娘屋子的下人。
等人都退下,林安寧也從暴怒中恢復冷靜,她坐在床上低著頭,雙手交握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綵衣回來看到林安寧這副模樣,還以為她是被氣壞了,就連忙倒了杯熱水來。
林安寧接過熱水,沒喝,只讓綵衣下去。
屋裡又一次只剩下林安寧,半響,她迷茫而又困惑,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呢喃:“她既是這樣重情重義,當初為何要害叔叔?”
……
夜過三更。
夏媛媛屋裡候著的婆子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