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祝銀屏焦急地環視四周,小小一張酒案上除了酒壺就只有兩人的酒盞……
酒盞!
祝銀屏恍悟,她立刻將兩人酒盞拿起,放在手心對比。
兩人的酒器是形制色彩完全相同的白釉蓮花式臺盞,只不過——
慶王妃的酒盞裡空空如也,而祝銀屏的酒盞底有幾滴透明的小水珠,無色亦無味,乍看上去像是剛洗過酒盞,還沒徹底晾乾。
祝銀屏輕輕晃動酒盞,只見那小水珠雖然像水,其實比水濃厚粘稠,酒盞旋轉而「水珠」不動。
原來如此。慶王妃與她尊卑有別,她不可能坐到上首,尋常情況下自然也不會去碰王妃的酒具。而一旦傾滿酒水,情藥溶於水中,再也不能分辨。
姨祖母好毒的用心,祝銀屏冷笑著,將兩人酒盞互換,放回原位。
很快,慶王妃來了。
兩人不過寒暄幾句,祝銀屏就搶著給慶王妃斟滿了酒,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慶王妃見她如此乖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過,這一次的慶王妃似乎比上次慌張些,面上的表情不大自然,大概是因為另一個心腹丫鬟秋璇不在身邊。上次秋璇在她來北園前就把翠兒支到了遠處,自己趕來給王妃助威,一直到祝銀屏去找母親才再見著翠兒。這次祝銀屏讓翠兒先躲了起來,秋璇完不成慶王妃的任務,不敢過來,現在怕是在滿王府找翠兒吧。
祝銀屏默默飲下一口酒,她之前不懂,即便沒有一層親戚關係在,她和母親從沒得罪過慶王妃,慶王妃為何要害她。
現在她終於想通了,慶王妃其實無所謂害不害她,根本是對她毫不在意罷了。
祝銀屏眼波流轉:「姨祖母,我再敬你一杯。」
慶王妃見祝銀屏一杯接一杯飲酒,心中暗喜,自己也跟著飲下了數杯。
那加了情藥的酒,比尋常酒水更易醉人,這一點,祝銀屏深有體會。
飲下藥酒,藥力會漸漸發作,隨著血液流動,遍及全身。起先只是覺得不勝酒力,頭暈睏倦,想要躺下來休息,暈眩並不會隨著休息而減弱,而身體更深處、羞不可言的地方,會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越來越難以抑制……這時再被叫醒,則一發不可收拾。
「哎呦,」慶王妃扶了扶額頭,「想是我今兒個見太多人,累著了,怎麼才飲了幾杯淡酒就有點醉了。」
「姨祖母先歇歇吧。」祝銀屏溫柔地給慶王妃身後塞了個靠墊。
慶王妃還沒完全喪失神智,她緊緊拉住祝銀屏的手說:「姨祖母先稍歇一下,屏姐別走。秋璇這丫頭,秋璇……」
「姨祖母放心,我沒有要走。」
慶王妃已是勉力支撐,聽了祝銀屏這句話,像是得到了保障,身軀不由得向右側倒去。
祝銀屏輕輕託著她的脊背,讓慶王妃整個身子躺在榻上。
一捱上榻沿兒,慶王妃再也撐不住,重重地打起了呼嚕。
祝銀屏把殘酒潑到地上,悄悄退出花雨閣,躲在了離園門不遠的一堆磚塊後頭。
不久,世子袁繼業出現在北園門口,他只帶著一個小廝,見到等候已久的春翹,貼著春翹親了一口,把小廝和春翹都留在外邊,自己朝花雨閣悠然走去。
祝銀屏掐了掐掌心,提醒自己要保持耐性。
過不了一會兒,天色更暗,一夥人提著燈,吵吵嚷嚷地奔北園來了。頭前正是世子妃舒鳳瑤,身後都是她的隨從,還有她的丫鬟翠兒,腿短走不快,被眾人甩在後面。
舒鳳瑤怒不可遏,衝到春翹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跟著便闖入北園,直奔花雨閣而去。
春翹被扇得暈頭轉向,被秋璇扶住,她們和袁繼業的小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