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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聽他說了個大概。好像是當地一個工廠好多工人下崗了,那些下崗工人覺得是龍哥他們辦的新廠影響了他們廠子的生意,他們這才下了崗,所以鬧起來了。”
“那我六叔呢,他沒事吧?”
“應該是沒事的。你強叔不是已經去了麼,我昨天還跟他透過電話,說兩三日就回來了。”
陶然還是不放心,擔心盛昱龍會出事。想著他隨時可能回來,每天都會給盛昱龍曬被子。這樣一直到週六放學,他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盛昱龍的車子。
陶然大喜過望,趕緊追上去喊道:“六叔,六叔!”
盛昱龍沒聽見,車子直接朝小區裡頭開,並不是回家的方向。陶然喘著氣停了下來,揹著包朝家裡走,走到樓下的時候忽然又停住了,站在那裡等盛昱龍。
大概等了十幾分鍾,就看到盛昱龍的車子開了過來。這一回陶然沒有那麼激動了,只揹著包微笑著朝盛昱龍揮了揮手。
盛昱龍從車裡下來,說:“你怎麼在外頭站著,知道我要回來?”
“剛你進大門的時候我看到了!”陶然興奮地說。
他幫著盛昱龍往下拿行李。盛昱龍卻只讓他提了個紙袋子,其他的自己拎著。陶然說:“六叔,你瘦了好多。”
不止瘦了,還黑了一點,鬍子拉碴的。
盛昱龍說:“看到我回來,高興不?”
陶然很興奮地說:“高興。”
他平日裡有些驕矜和冷淡,難得看他這麼激動。盛昱龍就接著問說:“想我了麼?”
“想了。這幾天一直擔心你,問了龐阿姨,說你沒事,可惜我們倆都沒你的電話,不然就給你打一個了。”
盛昱龍聽他這麼說很高興的樣子,摸了一下他的頭,又拍了拍他的肩。
盛昱龍大概是真的累得不輕,回來洗了個澡就睡了,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並一晚上。陶然看書到晚上十點多,也沒見盛昱龍醒來。他不敢叫醒盛昱龍,卻又擔心他勞累過度,小心翼翼地去盛昱龍的房間看了他一眼。燈都不敢開,藉著薄薄的月光,模糊看到盛昱龍躺在床上的身形,聽到他略有些重的呼吸聲。
陶然頭一回意識到盛昱龍的辛苦。盛昱龍是他幾個叔叔裡頭出身最好的,因為素日裡一向出手大方,大家都覺得他生活安樂享受,陶然也這樣覺得。如今看到他這麼辛苦,陶然想,原來盛昱龍也不容易。
十八歲的人,沒經歷過半分社會的浸染,被保護的很好,又生在和美家庭,自然心地良善,容易愛心氾濫。原先盛昱龍在他心裡就是天之驕子,人生肆意灑脫,於他而言就是個人生幸運但很多地方又與他格格不入的公子哥,只有讓人羨慕妒忌的份,沒有讓人關心和愛憐的地方。如今看到盛昱龍的另一面,難免讓他生出許多愛心來,好像人生頭一回知道,即便如他六叔一般的男人,也有讓人心軟的一面。
這一下子拉近了他和盛昱龍的距離,人生許多轉折口,都是在微妙之間,何況 春意滿┃三月二十六,週四,多雲
盛昱龍生病了,也不是大病,就是頭疼發熱,診所裡打了幾天針都沒見好,最後去了市醫院,醫生說的大都類似,就是疲勞過度,睡眠不足。
陶然才知道盛昱龍有失眠的毛病。
他看他六叔身體強健,精神飽滿,可一點不像會失眠的人。
盛昱龍住院,陶然本來想著他家裡人應該會來照顧,所以照樣上他的學。後來才知道是周強或者其他朋友偶爾去醫院照看一下,他就趕緊跟趙友中請了假,去醫院陪護。
“陪什麼?多大點病?”盛昱龍說,“上你的課去。”
“我都請了假了,兩天。”再過兩天就是週末,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