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沉得住氣,「怎麼說?」
梁建兵一邊說,一邊掰手指頭,說一個掰一個,「個子比你高,長得比你白,比你體面,比你順眼,穿的比你整潔,我估計學習也比你好。」
「……」
我特麼的問這個做什麼?
梁建兵放下碗筷,「比賽快到了吧,到時候我跟向向去給你加油。」
「別,」梁正差點被一口稀飯噎著,「你們都別去,那陣仗我吃不消。」
梁建兵沒蹦出的笑罵,「出息!」
他給兒子敲雞蛋殼,「八月份那會兒,劉翔在那個雅典奧運會上拿了中國第一塊男子田徑賽的金牌,給國家長臉了,現在新聞上還一直在播。」
「雖然你參加的比賽跟奧運會比不了,但好歹也是全國的,你爭取拿塊兒牌子回來,金銀銅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對得起你努力拿到的參賽名額,對得起你這麼多天起早貪黑的鍛鍊。」
梁正嚥下嘴裡的稀飯,誇張的直搓雞皮疙瘩,「老梁,大早上的,能不煽情嗎?我這都吃不下了。」
梁建兵沒用什麼勁兒的踹他一腳。
去學校的時候,梁正想起來沒自己遺漏的事情,「爸,對於早上的事,你怎麼想的,不管了?」
梁建兵拿著掃帚在院裡掃地,「向向相中的,人品應該沒問題,隨他們吧。」
梁正心想,那完了,姓陸的會騷的更上一層樓。
還真讓梁正猜對了。
那天之後,陸續就每天風雨無阻的來接曲向向,跟她一起上學。
兩個人利用路上的時間談起了戀愛。
氣溫逐漸下降,白晝縮短,黑夜拉長。
秋盹過去,冬眠來臨。
陸續還是那個時間過來,一路上黑漆漆的,有一回他就把腳踏車的鈴鐺給撞爛了。
曲向向嚴肅的叫他不要來接自己。
陸續不說話。
曲向向扣他的車鈴鐺,扣不響了,沒鈴鐺拐彎怎麼辦?她嘆氣,「現在已經是什麼氣候了啊,你要來我這兒,四五點就要出門,死冷死冷的不說,天都沒亮,巷子裡烏漆墨黑的,騎車很容易摔著。」
她擔憂的說,「這次是鈴鐺,下次呢?」
陸續還是不吭聲。
曲向向像個小老太太,嘮嘮叨叨了會兒,實在拗不過他,哄小孩一樣跟他說,「等過了冬天,你再來接我嘛。」
陸續抬眼看她。
曲向向的鼻子有點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緊張的胡亂用手在他臉上擦擦,囧的一張臉通紅,剛才的嚴肅氛圍也沒了。
陸續捉住她冰涼的手,垂眼捏捏,揉揉,用掌心裹住,給她捂了捂。
曲向向的手指漸漸暖和起來,「我每次跟你講很多,你都不支聲,我不是亂講的,我都講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陸續,「嗯。」
曲向向哎了聲,「明天開始不要來接我了,行不?」
陸續又不回應了。
他不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就會這樣沉默。
曲向向有一點生氣了,她要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拿出來,他抓著不放,半響皺了皺眉頭,低啞的說,「那我在校門口等你。」
這是他能做出的妥協。
曲向向也退一步,「好吧。」
「能修嗎?」她扣扣鈴鐺,「我們去找個小攤子問問,不能修就買個新的鈴鐺套上去。」
陸續說好。
曲向向看他一眼,不假思索的說,「我感覺我倆以後吵不起來,但是會冷戰,那比吵架還嚴重,冷戰不行,還是吵架好一些,都說出來,有問題就解決,不能拖,一拖就會在心裡長疙瘩,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