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小臂內側有道疤,三四厘米長,泛著淺粉色,像是利器劃拉出來的。
曲向向多看了兩眼。
陸續將書包g回課桌上,發出「砰」地聲響。
她望著他去角落裡拿掃帚,猛地一個激靈。
開學這麼長時間了,之前他都不跟人說話,今天又是說話,又是打掃衛生,好像也沒那麼拒人千里。
可能是慢熱?
也有可能只是不善於表達情感,不知道怎麼跟別人相處,其實人很好。
教室裡很快就被挪動桌椅的聲音充斥,稀稀拉拉的響著。
曲向向她媽剛走的那一年,她怕梁叔不要她,就表現的既乖巧又懂事,慢慢養成了那樣的性子。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從來不讓梁叔過問。
而且很小就學會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想讓自己顯得更有價值,而不是吃白飯的。
她幹起活來手腳麻利,很快就跟另一邊的陸續碰頭。
兩個人身上都有花露水味,一個味道,有種莫名的親近。
「咳,咳咳。」
陸續低低的咳嗽,他的眉頭皺在一起,背部弓出難受的弧度。
寬厚的肩膀輕顫,隨著每一下咳嗽,額前碎發都晃過好看的眉眼,留下一片陰影。
曲向向小聲嘀咕,「板藍根還是有用的,我已經不怎麼咳了,再不行就泡感冒顆粒,越拖越難好。」
陸續沒什麼反應。
掃完教室,陸續就沉默的拎著書包走了。
曲向向蹬蹬蹬的奔跑著下樓,滿腦子都是她的炸雞排跟卓一航,嘴裡不自覺的哼起最喜歡的一首歌。
——《簡單愛》。
她一路往停放腳踏車的地方奔,一路小聲哼唱。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我想帶你……」
曲向向倉皇剎住車,跟一手擱在腳踏車把手上面,一手拿著耳機,正要往耳朵裡塞的陸續大眼看小眼。
曲向向窘的滿臉通紅,等她回過神來,陸續已經騎上腳踏車出了學校。
她靠著腳踏車,唉聲嘆氣。
——我是個音痴,五音不全,唱歌很不好聽,陸續知道了。
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梁正打完老虎機,回來了,沒敢走大門口,翻院牆進來的。
自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騙過他老子,還是被打的滿院子上躥下跳。
二樓的曲向向推開窗戶,「梁叔。」
梁建兵怕影響到她學習就放下掃帚,拉了拉身上的汗衫回屋,還不忘在小兔崽子的腦袋上拍一下。
梁正一臉誇張的傷心,「靠,誰才是你親生的啊?
走到堂屋裡的梁建兵立刻回頭,慢悠悠問,「你靠誰?」
梁正裝傻充愣,「沒靠啊,我靠了嗎?沒有,爸,你聽錯了,熬夜對身體不好,趕緊睡去吧。」
梁建兵沒好氣的罵,「出息!」
梁正翻了個白眼,他步爬上樓衝進曲向向房裡,端起桌上的缸子就喝。
身前濕了一大塊也不管,粗野的拽起領子擦擦下巴跟脖子,喘口氣說,「告訴你個勁爆訊息,陸續家裡很有錢。」
曲向向擠墨水的動作一停,「什麼?」
梁正複述了遍,並且擴充道,「他爸是開公司的,大老闆,底下帶著好多人,他媽是搞研究的,就那什麼,科學家。」
曲向向眨了下眼睛,她看著梁正嘴巴張張合合,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那倆人都忙著各過各的,根本不管他,多好啊,爽翻了。」梁正放下缸子,嘖嘖道,「要是我有那樣牛逼的爹媽,我也不鳥人。」
曲向向把鋼筆從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