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商量好。」
所有衣物整理完畢,李姿玉收回手,正要搭腔,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直直看她。
許平憂的個頭也冒了不少,手長腳長,身形纖瘦,看著是個練舞蹈的料,不必她再低頭說教。
李姿玉將這一半歸功於青春期飲食的嚴格控制,因此,總有種鬆口氣的自得——不僅是為了她,還為著可以將這些經驗在舞蹈工作室的學生中推廣,即便其中的不少家長純粹是處於能讓孩子上更好學校的目標。
母女二人無聲對視,半天,聲音才悠悠慢慢,在耳邊打了幾個圈:「沒說謊吧。」
許平憂有過前科。
李姿玉對這一點毫不避諱,居高臨下,有些刻薄:「當然,如果你說謊,也不要以為家長沒有弄清楚的辦法。」
許平憂沒說話。
過了厭煩的年紀,她幾乎是握著書房的把手,安然地轉身,平靜回答:「您可以給老師打電話確認。」
她長高了,練功房就顯得沒有小時候空空蕩蕩。
許凡波和李姿玉將電腦撤去了主臥,如今只剩一張桌子、墊子、鏡子,一扇小窗。
寒風呼呼地吹著,打得玻璃作響。
她抓著杆子,身形下壓,腦子裡忽然想起那方講臺。
「……如果能看著觀眾,情緒更飽滿一些……」
有人自由自在,絲毫不在乎是否有人看,只是純粹地沉浸在他自己的琴聲中。
如果。
許平憂轉著圈,額頭開始出汗,後背開始發燙。
如果,她也能做到那樣……
作者有話說:
一直看到有姑娘在問,按照預計走完青梅竹馬的部分,平憂和麥哥就會順利長大成人。初春整體比潮夏長不了多少。
第20章
週三的時候, 音樂老師專門過來一趟,通知校方這邊下達的訊息。
過了初審的節目,以後都可以徵用每週一的班會課自行排練, 體育課也可另開綠燈。需要用到鋼琴的提前在他這裡報備,他會根據課表安排音樂室。但除此以外,再多的時間是調不出來了,如果有排練意願,就只能私下週末商量著聚在一塊兒。
這部分顯然學校方面負不了責, 因此老師提著嗓子, 談話最末,也不忘記神情嚴肅, 反覆強調了安全問題和不要影響學習的問題。
「還有,你們倆……」
他看著面前的人, 略略蹙眉,嘆了口氣。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一個站得隨性,外套拉鏈不拉,從容地直視他;一個聽話乖巧, 下巴和手指都安穩地縮排防風服,眼神沉靜, 性格天差地別。
還誰也不看誰,中間的空間站得能再塞下一個自己。
學音樂專業的出身, 到底比尋常大人更在細節上細心敏感許多。
他想了想, 終究還是語重心長起來,準備多說兩句。
「……老師也知道, 你們倆不是一個班的, 相當於跟陌生人臨時湊對, 這事兒本來就難。可是也就二十幾天的事情,過不過也就這段時間了,如果有什麼合不來的地方,也多多互相包容一下。」
臨走前,他拍了拍費行雲的肩膀,沉著嗓子,故作託付狀,「你是男生,男子漢大丈夫,多讓著點兒。」
費行雲笑起來,配合地受了囑託,微微點頭,「一定。」
許平憂捏著衣袖,沒什麼反應,安安靜靜地聽,安安靜靜地點頭,再安安靜靜地回班。
她是想低調再低調,架不住有人恭候多時,託著下巴,眼睛放光。
「……你真要和隔壁那個誰排練節目啊?」
曾佳林想什麼就是什麼,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