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師傅應聲,就老老實實縮成一團, 頭埋在膝蓋上,咬著牙閉著眼,不聲不響。
寂靜的車廂,只有一個人扔過來一瓶水,頭也不回地走遠。
不需要她的感謝, 也不需要她的應聲。
她半眯著眼,喘氣間, 看著隱隱綽綽的背影,心裡泛著空。
……
清晨的日光無聲漏進臥室。
許平憂從夢中驚醒, 剛好聽到樓下推車叫賣早點的喇叭聲, 「饅頭包子,稀飯豆漿!」混雜幾聲狗叫, 近處遠處相互應和。
七樓在成東巷已經算高的了, 透過窗戶, 能看見旭日初昇,刺破樓房暗影。
李姿玉推開門,催她起床。飯桌上聊到節目的事,臉上難得有一點笑意,神情平和,「這種露臉展示特長的活動其實挺難得的,我在校的時候就參加過幾次……」
能叫她開心的往事不多。
許平憂心知肚明,拿筷子的手頓了頓,抬頭凝神聽了一會兒。
可惜才喝完一小碗粥,就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好像夢裡的反胃感還殘留著、翻滾著、折騰著人,令她不得不比往日多在餐桌旁多逗留一會兒。
曾佳林背著書包,在樓梯間等了她半天,非要事無巨細,刨根問底,「今天怎麼晚了點兒。」
許平憂不聲不響,順手撫平自己的校服衣領,抬眼輕聲答:「起晚了。」
曾佳林自動為她找好理由,雙手一拍,了悟道:「哦,還在想節目是吧。」
不用她再多說。
公交車上擠滿了一中的校服,她們倆在前側車門卡住,又從前側車門下車,剛好躲過最擁擠的一波人潮。
剛一進班,文藝委員就興沖沖地通知她,他拉了一個q/q討論群,之後還要把他們拉進更大的年級節目籌備群,方便以後年級上下發通知。
「我們的音樂老師是群主。」
許平憂猶豫了一下,微微皺眉,道:「可是我不常上線,也很少能用電腦……」
對方依舊熱情不減:「那也沒關係,我通知你就是了,電話號碼給我一個就行。」
話說到這裡,也不好再絕了人家的好意。
他最後拍板敲定了《再別康橋》,不為其他,正因為長度合適,幾個人剛好唸完。
按昨天的說法,許平憂的活更加簡單,順著背景樂隨便舞幾個動作,她自己想,自己編,主題弄得惆悵一些,兩邊一對上,湊活過去了事。
第二節 課下課,曾佳林熬過了一節早讀兩節課,再也無法堅持不下去,人軟在桌子上,倒頭就睡。許平憂不聲不響,推了椅子要去樓下買水,她就從課桌顫顫巍巍摸出三塊,斷了氣似的囑託:「一瓶冰可樂……」
還有斷斷續續的,「大恩……不言……謝。」
甕聲甕氣,精疲力竭。
許平憂被她逗得沒忍住彎起眉眼。
出教室,左轉,人到樓梯口,碰上文藝委員正巧從樓梯旁邊的辦公室出來,看見她了,立刻眼睛一亮,叫一聲名字,跟在後面絮絮叨叨,通知事宜,「你來的正好,剛剛咱們節目的事情班主任那兒也過了,說是主意不錯,你要沒問題,我們放學後找個地方……」
「找個地方幹嘛,早戀啊?」
話沒說完,被人朗朗一聲,中途截斷。
兩個人順著聲音來的方向仰頭,剛巧看見四班門口幾個男生扎堆,低了腦袋看著這邊。
為首的平頭哥擠眉弄眼,嘖嘖出聲,「不錯啊小王同學。」
喊的是文藝委員的姓。
許平憂認識他——
四班的文藝委員,昨天也在那堆熱鬧的人群裡,也是朗聲嚷著要靠別人,自己划水那個,加上天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