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當年確實還是有一點預兆的,例如一七大人很少和前來拜訪的使者們聊天。我當時是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兵。有幾次看見使者前來的時候,一七大人臉上的笑就消失了,只不過我沒想到……”
“那你是什麼時候得知我師父去世的訊息呢?”法寧問。
“我哪兒知道啊?”妖怪說:“只是有一天忽然間聽見前面有些亂。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人傳出來一七是個叛徒,此時已經伏誅了。”
“當時我還在掙錢,等著一七大人回來的。結果突然間有很多人衝進了他的帳子,把東西都翻了一遍。”
“然後就是亂和鬧……李四群大人忽然出現了,主持了一下大局,不過那時他也受了重傷,所以只待了一會兒,然後就被接了回去。”
法寧詭異的沉默了一會,然後忽然間抬起頭來,滿臉陽光燦爛的問:“請問當時主持大局的人是誰?”
“李四群大人啊。”妖怪道。
法寧手狠狠地攥成了拳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意味不明的動作了一會,然後安靜了下來,對著妖怪說:“請您繼續。”
媽呀……他就說這邊的妖怪怎麼一個個都那麼陰損狠呢,原來那個這些日子被他詛咒了千百回的那個首領就是李四群。
李四群和淵是出了名的好友,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法寧每次看見李四群都覺得很害怕,跟看見一七相比,那種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就是慫,有一種類似於童年陰影的感覺,當年在酒館裡面的初次相遇,讓他記憶尤深,至今不敢在四群面前太放肆,即使前些日子聽說他患了什麼隱疾,依舊還是不敢。
“過不了多久,這邊就徹底荒了,原先還在這裡的妖怪也走的走,散的散。”
“你們參加了後面的那次戰爭嗎?”法寧問。
“參加了。”妖怪苦笑道,“你看看我這條胳膊。”
他將自己的胳膊露給了法寧看,法寧看見那條胳膊上有著很深的刀口,幾乎快要看的見骨頭。
“當時留下來的舊部幾乎都參與了第二次戰爭,畢竟當時這裡還是有一些妖怪居住的,如果連我們都離開,那麼現在這裡就不剩下什麼平民了。”妖怪道,“當時為了保護這裡,我們還用了一些禁術,所以現在都已經老化成了這個樣子,可能也沒有幾年壽命了。”
“那你們為什麼現在還不走呢?”法寧問。
“待了這麼久,已經待習慣了”妖怪道,“況且一七大人現在應該也在這裡,我們想要陪陪他。”
法寧沉默了一秒,對著老人微微的鞠了一躬,接著轉身走了出去。剛剛在一旁聽的彷彿要落淚的間諜女妖怪一愣,也連忙跟著走了出去。
“怎麼了?”女妖怪問。
“就是聽著有些難受嗎。”法寧道。
“是有些難受。”女妖怪點了點頭。
法寧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說:“你說對於這裡生活著的人,一七算是什麼呢?”
“是個非常可靠的將領,也很有可能是一種信仰。”女妖怪道。
“信仰?”法寧問。
“反正對於我們間諜營來說,一七大人確實是信仰。”女妖怪笑著道。
法寧眼前又浮現出了淵的樣子,他心說那個人……完全不像是跟這種事情會有關的樣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怎麼像。
對方更像是那種天天窩在屋子裡面,找一個很小的地方,有一本書,或者是一杯可樂,這樣生活的就已經挺好了。
當然,作為一種社會性動物,人肯定不能那麼活嗎……妖怪自然也一樣,況且仔細想一想,買書和可樂的錢,還有那麼一個能安靜喝可樂看書的屋子,以及看書時候的那種悠哉悠哉的心情,就已經需要付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