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盛夏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她記得自己蹲在街頭那棵老樹下哭得差點兒背過氣的畫面,那時候她以為,她再也沒有母親這種東西了。
也記得沈姨去她家裡,面容溫和沉靜地問她,“夏夏,你要不要跟阿姨去家裡住?”
記憶裡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她陡然發現,親生母親的面容已經變得很模糊了,沈姨的面目卻清晰得彷彿刻畫在腦海裡,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好像都能擊中她的心。在她腦海裡,這大概就是媽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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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不,媽。
媽她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大概急診科待久了,做什麼事都帶著一股乾脆利落的風風火火的感覺。
問清楚他們打算畢業了旅行蜜月,順便拍婚紗照,然後回來後舉辦婚禮。就開始著手策劃婚禮了,從選婚慶公司開始,一家一家開始比對……
盛夏其實想說婚禮也可以不辦,但沈紀年不同意。
他說:“有些東西雖然只是一個儀式,但別人有的,我也希望能給你。”
媽她也這樣說。
“一生就一次,怎麼隆重都不過分。等你老了,再回憶起來,感情就像溫和的白水,只剩下細水長流的溫暖,有時候好像就記不起來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那些重要的日子,是會一輩子都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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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是一週後和沈紀年坐上回校的高鐵的。離開學還有一週多的時間。
本來是說她自己先回去找費逍教授的,不過沈紀年不放心她,所以才跟她一塊兒。
上車的時候,盛夏還在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麼這麼能操心。”
“等你老了,牙齒都掉光了,我還是會操心你,擔心你是不是吃不好,走路會不會摔跤。”
盛夏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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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教授住在思明湖旁邊的教師公寓,盛夏安頓好過去的時候,公寓裡有好幾個人,上次去馬拉瑞拉的幾個攝影師都在,還多了好幾個人,盛夏大多都不認識。
互相報了名字,費教授給她安排了一個統計資料的任務。
“算是兼職,我付工資給你。謝謝你能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