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想要讓一支上萬人的部隊停下腳步並列好陣形,沒有一刻鐘甚至兩刻鐘的時間根本就做不到,可下面這支明軍竟然只是用了短短的一瞬間,這是何等卓絕的指揮能力啊。
“下面這支明軍到底是誰指揮的?”這個問題浮現在所有明軍將領的心裡。
“督臣,下面這支明軍到底是誰啊,末將怎麼不記得有哪個姓楊的將軍如此厲害啊?”一旁的趙率教忍不住問孫承宗。
孫承宗捋了捋鬍鬚有些不確定的說:“本官兩個月前給陛下上了摺子,請求朝廷派出援軍馳援遼東,上個月兵部來了公文,說陛下派了南京江寧衛一個叫楊峰的指揮使率部來援,莫非下面就是江寧衛那支兵馬?”
“這怎麼可能?”
周圍的中將們面面相窺後全都是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江寧衛的衛所軍?你在逗我麼,若是內地的衛所軍也能如此精銳的話他們這些邊軍乾脆都回家哄孩子得了,還戎什麼邊啊!
其實不止是城牆上的孫承宗他們,就連代善也被對面那支可以用令行禁止的明軍給嚇倒了。代善是什麼人,那可是從1599年(萬曆二十七年)就跟著父親努爾哈赤出征的老人,至今已經二十多年了,跟明軍交手的次數也多了去了,可像今天這般令行禁止的明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扭頭看了看,發現周圍的將領們似乎也被對面的明軍給嚇住了。看到這裡,代善不禁湧起了一股夾雜著惱怒和彷彿被羞愧的情緒,他們是什麼人?他們可是長生天的子孫,是戰無不勝的女真軍隊,怎麼可能會害怕那些懦弱的明軍呢。
“恩特恆,命令阿克敦和嶽託壓上去,我倒要看看那支明軍有幾個膽子竟然敢跟咱們大金國的勇士打野戰!”
“嗻!”
得到了命令的阿克敦和嶽託兩人各自帶領著本部兵馬從足有兩翼朝著明軍壓迫過去,在最前面的是四千名馬甲騎兵,這些馬甲兵全都身披重甲手持長兵器,當四千匹戰馬慢慢跑動起來時,整個大地彷彿都充斥著陣陣的馬蹄聲。
看到黑壓壓的戰馬緩慢的朝他們逼來,位於第一個方陣裡的黃振業有些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以前他經常自詡為江寧衛的勇將,但這不過是他自己自吹自擂而已,如今看到對面那支兇名赫赫的後金鐵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自詡的勇武有多麼的可笑。
深吸了口氣後,黃振業看了看周圍,發現不少軍士的臉上也有些變色,有的甚至兩腿都有些打抖。他心中暗自叫了聲不好,如今的江寧衛雖然裝備精良,不少人也曾經跟倭寇和南京的營兵交過手,但還有不少從未經歷過戰陣的新兵,但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再面對壓迫過來的後金鐵騎,鮮有人不感到害怕的。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軍士們計程車氣就要被壓垮了!”黃振業心中大慌,正當他有些著急的時候,一陣歌聲突然響了起來。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咦……”
這個歌聲剛開始還只是幾個人唱,很快變成了幾十人幾百人,最後整個明軍上萬人都唱了起來。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況乃國威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矜。
一呼同志於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上萬人齊聲高唱的聲勢尤其是等閒,一時間整個戰場的上空都響徹著高亢的歌聲。不少軍士唱著唱著心中原本的恐懼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對韃子的憤恨和來自心底的勇氣。
“好!好一個誓掃倭奴不顧身!”
城牆上的孫承宗再也忍不住大聲叫好起來,目中露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