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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報信的探子打發出去,李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流下了肚子,這才感到精神了一些。
他轉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郝搖旗微笑道,“郝兄弟,江寧軍已經開始出現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郝搖旗哈哈一笑,“軍師也太小看俺了,俺自打走上了這條路後,就把每一天當成是最後一刻來過了,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又怎麼會後悔呢。”
就在三天前,李巖將狼狽逃回來的田見秀接回徽州府後,李自成等人就意識到到江寧軍又一次逼近了他們,經過一番討論後,李自成、李來亨、袁宗第等人便率領七萬主力離開了徽州府,讓李巖、郝搖旗倆人率領不到兩萬人留了下來。
按理說兩萬兵力已經足夠防守了,但無論是李自成還是李巖都明白,徽州府肯定是受不住的,區別只在於能堅守多久?他們也不會天真到以為能夠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就能跟江寧軍抗衡。
而之所以讓李巖留下來守徽州府並非是李自成的安排,而是李巖自己要求的。
對於李巖主動要求攬下這個差使,許多人是不解和詫異的,誰都知道江寧軍戰力強悍,流寇數量雖多,但根本不是江寧軍的對手,留下來守城那可是相當危險的,搞不好小命都得搭在這裡。
不過不解歸不解,既然有人主動做好事,他們也樂得裝糊塗,李巖的提議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原本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郝搖旗竟然也站了出來,自告奮勇的要求和李巖一起駐守徽州府,這可是跌破了一地的眼睛。
李巖留下來駐守徽州府還可以說是出於對李自成的忠心,但郝搖旗留下來就實在是令人不解了,經過上次一役,郝搖旗麾下的數千人幾乎全部損失殆盡,如今的他幾乎變成了一個光桿司令,這位是來搞笑的嗎?
面對眾人那一道道包含了不解、嘲笑、疑惑等各種情緒的目光,郝搖旗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堅決要求跟李巖留下來。
李自成拗不過郝搖旗,便答應了下來,這才有了李巖和郝搖旗一起留守徽州府的事。
看著一臉滿不在乎模樣的郝搖旗,李巖右品了口茶葉突然幽幽的說句:“郝兄弟,你就這麼怕闖王嗎?”
郝搖旗楞了一下,原本正擺出一副慷慨激昂模樣的他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萎了下來,長嘆了一聲:“軍師是個明白人啊,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說出來幹嘛,老話說得好,看破不說破嘛。”
李巖輕嘆了一聲:“郝兄弟,我知道前些日子那件事你也是受了無妄之災,不過經過此事之後,闖王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你,過些日子正打算讓你獨領一軍呢,你幹嘛還要這麼提防闖王?”
郝搖旗冷笑一聲:“軍師,既然你已經把話說開了,那俺就不藏著掖著了。剛才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己信麼?”
“我……”
李巖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郝搖旗為什麼不被李自成所待見,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但誰也不會蠢到主動說出來。
郝搖旗繼續道:“軍師,俺知道你這人心善,從你願意主動出城迎接田見秀回來就能看出來,你這個人是講情義的,可你也應該知道。
但就連村裡種地的泥腿子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您是讀書人難道不比俺們清楚麼?俺先前是追隨老闖王的,自打老闖王被朝廷殺了之後,俺們這些老人就成了沒孃的孩子,闖王不待見俺們,那些新靠上去的人也不待見俺們,上次大戰過後,俺麾下的兒郎們被殺的殺,打散的打散,但是闖王從來就沒有替俺補充過任何兵馬?
若不是手下那些弟兄念著舊情不肯離去,俺恐怕真要變成孤家寡人了,俺這次若不留下來,恐怕到了杭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