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這個聲音後眾人全都一驚,不禁驚呼道:“陛下!”
眾人看過去,就看到朱由校臉上一片漠然,他看著李啟元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自然不希望朝廷能夠增加賦稅,因為他的屁股已經坐歪了!”
“他的屁股已經坐歪了。”
朱由校的這句話一出口,李啟元的臉色刷的變得格外的蒼白,當一個皇帝指著手下一名官員說他的屁股已經坐歪時,這裡麵包含的意思已經是非常明顯了,這就跟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吃裡爬外是一個意思。
朱由校說完後,沒有理會李啟元,而是站了起來對著群臣道:“朕的決心不會變,今年年底的時候,如果朕看不到江南交上來五百萬鹽稅,各地從巡撫到布政使、按察使全都就地免職,到時候可別怪朕勿謂言之不預也。”
說完,朱由校一甩袖子轉身從後面走了,隨後就聽到太監那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退……朝……”
看著離開的朱由校,滿朝的文武們面面相窺,不少腦子反映慢的人到現在還是一臉的懵逼,咱們今天不是來找楊峰麻煩的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早朝退了,可引起的轟動卻並沒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皇帝今天在早朝上發了狠,明言今年下半年江南各地的鹽稅若是抵禦五百萬兩銀子,江南所有巡撫、布政使、按察使全部撤職,辦事不利的官員一律問罪,這個訊息如同旋風般傳向了整個大明。
高攀龍的府邸裡,坐著十多個人,若是讓外頭的人看到坐在這裡的人肯定會嚇一大跳,因為要知道這裡坐著的人裡頭不僅有高攀龍這個都察院左都御史,還有吏部右侍郎周應秋,戶部尚書李啟元,都察院右都御史房壯麗等一眾官員,縱觀這些人就沒有哪個人的官銜是低於三品的,當然了,這裡頭有一個人例外,這個如今並非是官身,而是一介平民,他就是耐不住寂寞跑到京城來求官的錢謙益。
“陛下這是想幹什麼?”房壯麗臉上滿是憤憤之色,“他怎能如此對待一名朝廷重臣,連這種話也說的出來,難道一點體面都不要了嗎?”
“想幹什麼?”李啟元的臉上滿是頹廢之色,“陛下這是明擺著要讓我滾蛋呢?誰讓本官在擔任戶部尚書這兩年裡,戶部的銀子不但沒有增加,反而不斷減少,陛下早就對我不滿了。況且今天我更是出言為江南鹽商說話,陛下自然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眾人不禁默然,身為一名戶部尚書,不但不想辦法增加朝廷的收入,反而勸皇帝減稅,朱由校能忍到現在才發飆已經算是很有耐心了。
高攀龍皺著眉頭道:“陛下今天生氣確實是情有可原,但讓那個本官不解的是,若是以往陛下要將一個人罷官,他還總得跟內閣商議,然後由內閣出面通知那位官員,一般都是讓那位官員主動請辭,可如今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李大人,這跟陛下以往的性子可是大相徑庭啊!到底是誰給陛下的勇氣呢?”
“是陛下手中的那三萬京營新軍,還有楊峰剛從揚州拉來的那一千萬兩銀子!”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已是白身的錢謙益。
只見錢謙益冷靜的說道:“在楊峰出道之前,當今天子重用魏忠賢等一干閹黨,自從楊峰出來後他更是對楊峰寵信有加,而楊峰此人也是一個窮兵黷武之輩,他不僅為陛下重建京營訓練了三萬精兵,而且還為陛下搜刮了上千萬兩銀子的不義之財。有這麼大一筆錢財在手,諸位大人認為陛下還要在乎我等的感受嗎?”
眾人默然,俗話說錢壯慫人膽,手中有錢又有兵之後,皇帝的膽子自然就便大,這是必然的。
然後錢謙益繼續道:“若是我所料不差,接下來陛下肯定還會有一系列動作,咱們的日子可就難過囉!”
沉默良久後,高攀龍才陰陰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