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的時間陪她。
這個地方的醫療落後,貝芷意一旦懷孕,他就不會讓她在這裡待著。
可要讓他放著大肚子的貝芷意一個人在中國,哪怕知道她父母都在,他也仍然全身都不舒服。
和安嘴裡叼著鉛筆擰著眉。
再過兩年生孩子。
三年後他在生態酒店這塊倒是真的有時間了,但是志願者基地不能長時間沒有負責人。
快艇快要靠岸,駕駛艙裡的阿布又開始唱歌,和安顯得有點煩躁。
考慮這些家庭問題,可以讓他不那麼疲乏,但是這些事情,卻一直在提醒他,貝芷意嫁給他得要有多大的犧牲。
貝芷意不是傻白甜,她是知道這一切之後仍然同意和他結婚的。
他煩躁的有些想要嚼菸草,只能從隨身的包裡找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嘴裡。
他今晚上還是晚點睡吧,嚼著奶糖的和安想。
他們臨時的新房還沒有完全打掃乾淨,他還想在房間周圍種一圈驅蟲的花草。
奶糖的甜味讓他稍稍安靜了一點,把手裡亂塗亂畫的白紙揉成一團塞進包裡,快艇剛剛停穩就先下了船。
“晚上的聚餐我就不去了,基地裡還有些工作。”和安同管道鋪設的負責人寒暄,眼角瞟到大山一樣的阿蓋站的遠遠地衝他揮手。
和安擰了擰眉,和那位負責人隨意的揮了揮手,扛著自己的大包和裝備大步走向阿蓋。
阿蓋這個人,很黑。
大老遠的走過來只看到他揮舞著自己的大胳膊,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和安根本分別不出阿蓋咧著大白牙的樣子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叫。
和安有些恍惚。
這條路在第一次見貝芷意的時候,他也走過,那時候,他的心情也並不好。
一樣的黃昏,只是今天的雲層太厚,夕陽沒有那天那麼璀璨。
還有四天,他習慣性地倒計時,想著回到基地後要給她再打個電話問問出租屋的事情,他的腳步邁得更大,所以遠遠地,看到貝芷意上次蹲著的地方,蹲著一個女人。
他愣住。
一旁的阿蓋還是咧著大白牙,這次他發現,阿蓋應該是在笑。
“miss貝說,她沒帶入島費。”阿蓋笑嘻嘻的用泰文,黝黑的一張臉擠眉弄眼。
“mrs wilson。”和安教他改口,“她快和我結婚了。”
阿蓋又笑,接過和安丟給他的潛水裝備和包,先一步進了碼頭售票處。
和安快走了兩步,在貝芷意麵前站定。
她這次更離譜,直接穿著在魔都上班的套裝,腳上居然還是一雙中跟皮鞋,肩上背了個上班用的通勤包。
她仰著頭看他,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