笯的擔憂,他心裡很清楚,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對此保持沉默,因為任何寬慰的話在這種時候都是蒼白的。
只有他們完全退燒,身上的痘疹全部消退,仲夏才能真正放鬆下來,因為那樣才是證明了仲夏對於接種決策的正確性。
穆仲夏閉上眼睛不想說話,泰瑟爾:“躺到我腿上吧。”
穆仲夏從善如流地躺下,枕在泰瑟爾沒有起疹子的腿上。
泰瑟爾取掉穆仲夏的髮圈,手指在他的頭皮上摩挲,過了不知多久,泰瑟爾收回手,拿過身旁的毯子,輕輕蓋在拿笯的身上。
原來,在泰瑟爾手指的按摩下,穆仲夏不知不覺睡著了。
泰瑟爾的拇指在穆仲夏的眉心輕輕按了按,把他依舊沒有平展開來的眉間撫平。
很多時候,泰瑟爾都覺得自己很無能。他空有一身的蠻力,卻幫不到他的拿笯。
阿必沃在房間裡還算平靜,弟弟的功課現在都比他好了,他捧著穆阿父給他的書在認真閱讀。
房間裡只有可以睡覺的地臺和一張凳子,沒有桌子,就是帶來的衣物也只能放在角落的獸皮毯上。
阿必沃卻並不覺得簡陋。
阿父已經答應他,如果接種成功,他可以跟著泰拉逽阿坦一起去威尼大部。
和阿必沃的平靜不同,阿木音在房間裡卻是坐立難安,躺著也是翻來覆去。
他知道芊朵兒為什麼要鬧著和他分手,也想好了之後該怎麼做,反正芊朵兒是他的女人,他不可能放開她。
但自己的女人在和自己鬧彆扭,阿木音也不可能真的就能做到心平氣和,冷靜自若。
套間朶帳外,弓哈萬攔住了赫顳夫人。
芊朵兒冷著一張素顏,說:“我要見塔琪蘭。”
身高馬大的弓哈萬擋在赫顳夫人面前,神情卻是極為的窘迫。
“穆大師說了,任何人沒有他的允許,不能進去,還請赫顳夫人您理解。”
芊朵兒往前一步,弓哈萬嚇得後退一步,芊朵兒再近前一步,弓哈萬被逼得欲哭無淚。
他又不敢伸手去擋,更不敢拔刀相向,兩手護在自己的胸前,好似遇到惡霸的弱女子一般,就差兩泡淚,不過也快了就是。
弓哈萬漲紅著臉好言相勸:“赫顳夫人,您真的不能進去。
穆大師和塔琪蘭大師在做重要的事,沒有兩位大師的允許,都不能進去!
就是我們也不行的!”
芊朵兒美眸一瞪:“你不讓開,我就說你對我不敬!說你欺負我!傷了我!”
弓哈萬差點跪了,欲加之罪!
如果不是戴著帽子,他的頭髮絕對會炸起來。
他可以對奧拉大公、對伊甸的王子不假辭色,如果是部落的女性,他也會厲聲把對方轟走。
可他面對的是塔琪蘭大師的母親,還是威尼大部利恪部的赫顳夫人!
他是什麼手段都不好使,也不敢使,進退不得。
其他守門的侍衛紛紛對弓哈萬報以同情,卻沒有一個人去解救他。
這種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也很怕赫顳夫人啊!
泰拉逽和塔琪蘭的房間,有人在外面敲他們的窗戶。
塔琪蘭將睡未睡的,泰拉逽走到窗邊,掀開窗簾,把窗戶開了一個小縫:
“弓哈萬,什麼事?”
弓哈萬的臉色明顯不對,好像剛被誰狠狠欺負過。
弓哈萬一臉愁苦地說:“泰拉逽,赫顳夫人一定要見塔琪蘭大師,我攔不住了。
頭領那邊也很為難,頭領讓你想辦法。”
弓哈萬心裡苦,又有點暗爽,因為頭領也拿赫顳夫人沒辦法,他不是唯一一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