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有見識的男人,都儘量不把視線落在赫顳夫人身上,不然就太失禮了。
穆修給幾位大師敬了幾杯酒,已經明顯有了醉意。
端瓦齊朝坐在末端純屬陪客的阿必沃招了招手,在他近前後對他耳語了幾句,阿必沃點點頭。
之後就見阿必沃貓著身子快速去了穆修身後,跟他耳語。穆修抬眼看向端瓦齊,就見對方正看著他。
穆修也點點頭,不知是衝著端瓦齊,還是跟他說話的阿必沃。
阿必沃再回到位置後不久,穆修跟烏哈根說了兩句話就起身離開了頭領朶帳。他前腳走,後腳端瓦齊也起身出去了。
穆修不是今日宴請的主要人物,他的離開也只是引來了穆仲夏的側目。烏哈根對老師做了個穆修回去的手勢,穆仲夏點點頭。
穆修出來後走了幾步就停下了。轉身,果然不一會兒,熟悉的人從頭領朶帳出來,並大步直朝他走來。
“你喝了很多酒,還好吧?”
隨著來人的靠近,穆修的脖子漸漸後仰。一隻大手伸出扶住他的脖子,他自己也站定了。
“我沒事。你的臉很紅,醉了?”
穆修抬手捂住腦門:“有點暈,我酒量不行。”
“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住還是和別人?”
“我一個人住。”
收回手,過程中似乎不經意間碰到了穆修的臉頰,端瓦齊搓搓手指示意穆修帶路。見他還捂著額頭,端瓦齊握住他的胳膊,給他支撐。
“吃飽了嗎?”
“飽了,都吃撐了。”
穆修說著打了個飽嗝,帶著淡淡的酒味。
穆修的朶帳在穆仲夏的朶帳附近,不過之間也有段距離。這是端瓦齊第一次踏入穆修的私人“領地”。
朶帳內很乾淨,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單身男人的住處,每一樣東西都收拾地整整齊齊的,只有書桌略顯凌亂。
上面擺放著未收起來的機械工具,還有圖紙、書籍等。
這也是穆修第一次帶外人來自己的住處。進屋,他先換外衣換鞋。端瓦齊熟悉他的習慣,也脫了鞋。
“你不過去了?”
穆修見狀好奇地問。他這裡沒有合適端瓦齊的拖鞋。朶帳內鋪著地毯,不穿拖鞋也沒關係。
端瓦齊走到鋪著褥子的地臺前坐下,沒回答穆修的問題,而是說:“給我倒杯水。”
術法壺裡有水,穆修給端瓦齊倒了一杯水,還給他擰了一塊溼毛巾,讓他擦擦臉。端瓦齊擦了臉,咕咚咕咚喝光一杯水,似乎確實是渴了。
穆修挨著端瓦齊坐下,問:“你晚上住哪?”
端瓦齊是昨天過來的,但兩人一直都沒見面。
端瓦齊往後一躺,顯得有些疲憊地說:“我和卜巴罕住一個朶帳。”
仔細觀察端瓦齊的氣色,穆修推推他:“你要不要躺一會兒?我看都吃的差不多了。”
實則是他們都是陪客,去不去應該沒有大問題吧?反正他是坐不住了。
端瓦齊就那樣躺著看著穆修說:“我想洗洗,你這兒有沒有能洗的地方?”
“有。後面那個小朶帳就是洗漱朶帳。你躺著,我去給你熱水。”
穆修起身就走,走出兩步,他回頭,似乎才想起來:“我這兒沒有你的乾淨衣服,你回去拿一下。”
端瓦齊一副不得不起來的懶散模樣。見他很“聽話”,穆修出去了,沒有看到身後盯著的那雙暗金色的深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