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媽媽還是有些擔心,她怕尤銘染上賭贏,買彩票雖然是合法的,但一旦有了癮,對一個人的改變是巨大的。
她夜裡跟尤爸爸商量:“是不是小銘太閒了?要不然給他找點事做?”
尤爸爸倒不覺得有什麼:“買彩票有什麼?我以前還常去買兩塊錢的刮刮樂,只要不是上桌去賭,不算什麼大事。”
尤媽媽剋制住想錘死自己丈夫的念頭:“小銘還年輕,容易走上歪路!”
尤爸爸抿著唇:“可能是小銘也知道家裡現在的情況,他用心是好的,我明晚回來好好跟他聊聊,教育教育他。”
尤媽媽:“你別忘了啊!”
尤爸爸鑽進被子裡:“肯定不忘,快睡吧,我明早還要早起呢。”
尤媽媽兩眼放光:“找到工作了?”
尤爸爸點點頭:“去工地上,檢修器械。”
尤媽媽的目光黯淡下去:“那多危險啊。”
尤爸爸閉著眼睛說:“沒辦法,要想高薪,要麼有本事,要麼能拼命,我這本事就這樣,只能拼命了。”
尤媽媽說:“等再過段時間,我也出去找活幹。”
尤爸爸:“行,到時候咱們一家人,一起工作還錢,肯定能還清。”
他們誰也沒有往下說了,還清是一碼事,但他們在還清欠款之前買不起房子,請不起保姆,甚至就算還清了,估計也回不了以前的生活。
尤爸爸閉上眼睛:“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江予安幾乎每天夜裡十二點都會準時出現在尤銘面前,早上離開時會留下禮物,有時候是一束野花,有時候是一串雕刻粗糙的手鍊,每天都不一樣。
尤銘感覺江予安在追求自己。
這是一種很新鮮的感覺,按理說他們之前並不需要追求。
畢竟是尤銘有求於江予安,沒有江予安他現在早就死了,所以無論江予安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他都不會拒絕。
可江予安是個紳士,他看上去危險又迷人,但行為舉止卻異常進退有度。
他知道尤家現在窘迫,只說讓他們在這庭院裡藉助,尤媽媽每個月還會給他拿一筆房租——他在保全尤家人的自尊。
他想給尤銘錢,但也沒有直接給一張卡,而是讓尤銘自己去買彩票,好像經過了一次中轉,就不會讓尤銘太過牴觸。
他幾乎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尤銘覺得,如果江予安活著,那他的追求者無論男男女女都應該排出一條街去,而自己和他,應該不會有半點交集。
尤銘每天夜裡都和江予安睡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尤銘從一開始的緊張失眠,變得習以為常,他甚至半夜驚醒,都會發現自己鑽到了江予安的懷裡,一條腿還壓在江予安的腿上。
每當這個時候,江予安就會伸手輕輕拍撫他的後背,用極溫柔的語氣說:“睡吧。”
尤銘靠著床,腰後墊著抱枕,開著床頭燈看書。
他覺得他現在的記憶力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看《方術》,要邊看邊譯邊記在筆記本上,現在不用,他看上一遍,在腦內翻譯一遍,自然而然就記下了。
學習速度自然突飛猛進。
江予安問他:“記下了多少?”
尤銘:“一小半。”
江予安:“不錯了。”
“不要急,慢慢來。”江予安說道,“早點睡。”
尤銘:“我把這點看完就睡了,你先躺著吧。”
他們倆現在的情況,頗有點老夫老妻的意思。
尤銘腦子裡冒出這個詞,臉上就沒憋住笑。
江予安不知道尤銘在想什麼,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是時候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