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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喉結滾動了一下,強硬的站起來走向周邊已經支起來道具的片場內。
在郴空衚衕這場戲,拍的是陳司高中時期和班級同學格格不入,因為怪異的拿腔拿調似男非女,而被班級的人排斥欺凌,甚至有不理智的青春期男孩看不過去想要‘教訓’他的一場戲。
這場戲,直接奠定了戲裡的陳司更加討厭男生,更加認為自己是‘可愛女孩’的緣由,是主角心境十分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但江祁卻遲遲入不了戲。
被扮演同學的龍套演員推搡在牆上時,清瘦的後背觸及到只屬於郴空衚衕那長滿了青苔的牆面,江祁並不能入戲陳司,而是滿腦子裡都是過往的那些記憶。
他在這衚衕裡,被男人揪著頭髮撞在牆上,力道重的要命。
小小少年滿臉的血,甚至於鼻腔裡都是混著泥土腥味的記憶……
“停!”此刻,攝像機背後瞿衡喊了卡,他站起來蹙眉看著江祁,神色顯而易見的有些不悅:“阿祁,你是累了麼?”
這是今天的 病犬 我、我居然傷你,我打了你麼?……
這突如其來的暴變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
而比之江祁突然暴打龍套人員更讓人想不到的是,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工作人員竟然制約不了江祁。
幾個人一起上去試圖按住少年,一時間都按不住突兀暴起的他,甚至還有幾個人都被‘誤傷’到了。
場面一片混亂, 劇組藏都藏不住, 一時之間也沒人管鐳射筆阻攔電網外專門拍路透圖的媒體了,閃光燈噼裡啪啦的亮個不停,眾狗仔好容易蹲點到這麼一個‘勁爆’的場面, 兩眼放光。
狹小髒汙的一個郴空衚衕, 幾乎聚滿了人性面的所有‘醜惡’, 顯露無疑。
譏笑,暴戾,血腥, 瘋狂——直到芷棲的出現。
小姑娘的出現比江祁的暴起更加突兀,更加讓人覺得猝不及防。
她緊緊的抱住少年的腰身, 在眾目睽睽之下不住地叫著他的名字,直到江祁本來血紅的眼白血絲漸漸消退, 淺色瞳孔之中彷彿恢復了一絲神智。
江祁垂眸,怔怔的看著懷裡的小姑娘。
芷棲的眼睛水盈盈的,白嫩的頸上……有一道顯而易見的青紫,在雪膚上尤為明顯。
少年像是被電到了一般的瞳孔緊縮,重新開口的聲音啞透了:“我傷到你了?”
“沒有。”其實的確是江祁剛剛不小心手風掃過留下的,但芷棲哽咽著,不住搖頭否認:“江祁, 你沒有傷到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你……”
“我傷到你了。”江祁的語氣幾乎就是肯定句, 眼神惶亂的喃喃:“我、我居然傷你,我打了你麼?我特麼的居然打你,我還是控制不住……”
他越說,臉上的神色越狂亂,腦中劇痛的猶如電鑽在攪動,苦不堪言。
江祁悶哼著蹲了下來,修長的手不住的捶著自己的腦袋。
少年眼睛血紅,額角青筋若隱若現。
“江祁,江祁!”芷棲忍不住哭了,跪在少年面前抱住他:“你別這樣。”
還有很多還沒來得急說出口的話——別傷害自己,求你了。
只是周遭凌亂,江祁腦子裡更好似要爆炸一樣。
在四面八方的‘夾擊’之下和過度的內疚慚愧帶來的劇痛感,少年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
芷棲見狀,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江祁暈過去,總比他傷害自己要好。
幾年前她曾經親眼見到過一次少年‘病發’時無法自控的狀態,傷害自己,傷害別人,幾乎終生難忘,所以芷棲再也不想見到了。
微微垂眸看著躺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