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大越北境長城內外已經是馬牛放縱,畜積布野。
霍屹帶著匈奴右日逐王回到長安城之中,右日逐王於殿中親自送上降書,願意臣服於大越,以弟臣相稱。
當右日逐王帶著皇帝陛下的詔書離開長安城,霍屹於紫微宮中注視著匈奴使團的背影,說:「一切都結束了。」
周鎮偊站在他身邊,說:「這才只是個開始而已。」
霍屹挑了挑眉,他還穿著一身素服,看上去清瘦又單薄,但偏偏有一股韌性。周鎮偊將自己的貂毛長袍披在他身上,若無其事地說:「我準備二月前往泰山封禪,你以大司馬的身份去吧。」
「大司馬?」霍屹攏緊大貂,素白的手指在黑色貂毛中越發顯眼,周鎮偊的目光落在他手指上,含含糊糊地說:「秋鴻光不幹了,我也同意了。」
霍屹:「為什麼?」雖然秋鴻光口裡一直唸叨著要辭官,不想當這個大司馬,但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而且怎麼陛下同意秋鴻光致仕就同意得這麼爽快啊!
「他要去徙居去五郡塞外,為大越偵察匈奴的動靜——他是這麼說的。」周鎮偊解釋道:「所以我為他封了西域都護的官職,之後北方與西域之間的通商貿易與偵查防守便都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倒是比大司馬更適合他。」霍屹笑著說,這個職位可以說是封疆大吏,而且遠離長安城,會更加自由。
周鎮偊委委屈屈地說:「那我就沒有大司馬了,軍中政務那麼多,還有朝廷中的事,再也沒人能為我分憂了……我心目中倒有一個人很適合補上這個位置,只可惜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
他幽幽地長嘆一口氣,想必是忘了自己以各種手段逼幾個丞相上位的事,一時顯得十分通情達理。
霍屹偏頭看他,微微勾起嘴角:「我也覺得有個人挺適合這個位置。」
周鎮偊下意識問:「誰啊?」
「李封你覺得怎麼樣?」
周鎮偊:「……太年輕了點吧。」
「年輕人多歷練歷練就好了。」霍屹笑著說。
「不行。」周鎮偊堅定地說:「我要找個多次北伐,戰無不勝,當過大司馬,既能帶兵打仗,也能處理政務,得北軍愛戴,民心所向的。」
霍屹:「……唔。」
「他還得在年少時曾經給前朝七皇子當過侍讀,教過七皇子騎馬射箭讀書,雖然後來離開很久沒見,也足以讓七皇子念念不忘的。他得為大越贏得第一場北伐的勝利,無論何時,只要站在那裡,就能讓當朝皇帝感到心安……」
霍屹不自在地捂住嘴,臉上發紅。
「最重要的是,他得姓霍!」周鎮偊斬釘截鐵地說:「霍大哥,我覺得非得要這個人才行!」
霍屹很想說一句萬一他不行呢,但面對著皇帝陛下亮閃閃的眼睛,他只能無奈地笑一笑。
完了,他開始覺得皇帝陛下可愛了。
匈奴投降之後,元鼎帝再度封霍大將軍為大司馬,三年丁憂守喪之期已過,紫微宮裡的人為霍屹量身定做了一套新的朝服。
李封和霍靈月同樣得到了豐厚的獎賞,霍家食邑再添五千戶,陶嘉木知道這事後,還真切地感慨了一句,再這麼封下去,霍家就可以光憑封地佔據周家的半壁江山了。
丞相之位空缺,周鎮偊有意讓陶嘉木繼位,陶嘉木連寫了三篇文采飛揚言辭懇切的文章拒絕,從各個角度證明自己幹不了,有理有據無法反駁。周鎮偊認真思索了一下,還真換人了,選了太傅陳暉上臺當丞相。
陳暉沒有陶嘉木那樣的文采和硬氣,他在家裡偷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