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鎮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姚全意圖阻攔查案,為賣國之賊,你是他的父親,難道此事與你無關嗎?」
郎中令剎那間如墜冰窖。
周鎮偊命人將他帶下去關押起來。
這件事之後,再也沒有人阻攔趙承查案。
半個月後。
丞相府中,王弼的弟弟跪在堂下,臉色慘白地說:「兄長,只有你能救我了!」
王弼眉頭一跳,不好的預感攥緊了他的心臟:「發生了什麼事……和軍糧案有關?」
這個弟弟不學無術,胸無大志,王弼給他塞了一個都內令的職位,在大司農手下管理國家財政,是個有實權有利益可圖的好位置,然而在這個位置上,王緣也沒有做出讓王弼滿意的成績。
對王緣來說,張來潛做事十分嚴密,很難撈到什麼油水。他內心覺得自己身為丞相的弟弟,卻屈居於一個小兒之下,對都內令的職位十分不滿。再加上兒子王克明,比起自己更崇拜大伯,讓王緣心裡生了些間隙。
如果當丞相的是自己而不是王弼……
他總忍不住這樣想,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有什麼問題。
然而如今出了事,他還是隻能找哥哥幫忙。
王緣遲緩地點了點頭:「我本來已經打點好了,無論如何那個廷尉史都查不出來,最後找幾個替罪羊就過去了……但他手段太厲害,很快就會查到我頭上……」
「兄長,你一定要幫幫我。」王緣膝行幾步,抱住王丞相的腿,哭訴道:「你只有我這麼一個弟弟了,兄長,就算看在你侄子的份上……」
王弼渾身僵硬,一盆涼水潑下來,他簡直腦子都轉不動了,幾乎窒息。
「這件事,是你做的?」
「是。」
「為什麼?」王弼忍不住問,他哪裡來的膽子?
王緣緊迫慌張地看著他,說:「我只是想存點糧,武昌郡有澇災,南方有蝗災,糧價必然會漲……」
「鼠目寸光!」王弼一腳把他踢飛出去,氣喘吁吁地說:「你他媽敢偷軍糧,我都不敢!蠢貨,王家缺那點錢嗎?!」
王緣吐了口血,趴在地上起不來,忍著疼說:「我這也是為王家著想……」
「你他媽是想毀了王家!」王弼恨不得當場誅殺了這個弟弟,他啪地拿起牆上裝飾用的寶劍,抽出劍刃,朝王緣身邊走過去。
「兄長,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啊!」王緣跪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姐姐已經死了,王家就咱們兄弟倆了。」
王弼猛地一滯。
王緣見求情有用,連忙說:「只要不讓那個趙承知道就行,兄長,您幫幫我,解決掉那個趙承……」
愚蠢,趙承如今背後站的是皇上,半個月的調查,當庭誅殺了數十人,皇上也沒說什麼,要怎麼解決他。
王弼冷眼看著這個弟弟,愚蠢衝動,無知卻充滿貪慾。
竊換軍糧有造反的嫌疑,那是誅全族的大罪,如果親自把王緣送進廷尉署,或者就地誅殺,也許能將功補過,畢竟他對此事確實毫不知情……
想到這裡,王弼慢慢舉起手中的劍。
越來越膽大妄為的王緣和王克明,是他縱容出來的,他必須解決這個錯誤。
寒光一閃,只聽叮的一聲,疾飛而來的箭矢擊落了王弼手中的劍。
王弼趔趄了兩下,向後倒去。
趙承帶著北軍從院門口跨步走進來,他身後一個執金吾正緩緩收起弓。
「丞相大人,正大義滅親啊。」趙承嘴角勾起詭譎至極的笑,令人不寒而慄:「來人,押送王丞相與都內令入廷尉署。」
趙承辦案神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