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什麼?這事不是糧官負責的嗎。」秋鴻光不明所以,有這個時間,他更願意多練會兵。
霍屹神情平淡:「去看看。」
當將軍和衝鋒營的校尉不一樣,糧草配送運輸、糧道選擇和糧道的防禦保衛,這些資訊他都需要瞭如指掌,畢竟打仗的時候,圍點打援是常見戰術。
這是霍豐年教給他的。
為將帥者,考慮的不僅是戰場上的事——霍豐年教過他很多東西。
糧官姓何,剛剛將所有的物資裝起來,累累的麻袋裝在車上,士卒與挽馬在其中來來往往,蔚為壯觀。當時王丞相說的其實沒錯,一個騎兵就要六個民夫要養,不止是糧草,連馬都是消耗品。
霍屹來的突然,營地門口的一個小兵急沖沖跑進去和何糧官報告了。
何糧官猛地站起身:「他來做什麼?」
小兵自然答不出來,何糧官匆忙令人把所有板車上的糧草全都推進倉庫,然後把倉庫大門關上。他整理衣領,擺出一個笑臉,迎上霍屹。
「霍將軍。」何糧官把他攔在門口,殷勤地說:「怎麼有空來這兒,不如我請二位去酒館坐坐。」
霍屹說:「我進去看看。」
何糧官臉色一僵:「您想看什麼,糧倉雜亂,別汙了將軍的眼睛。」
「沒事。」霍屹越過他,說:「何糧官自己去忙吧,我就來看看。」
何糧官頓時亦步亦趨地跟上來,陪著笑:「今天所有的糧草剛剛運到倉庫,我們還正在裝袋呢,恐怕還要忙上兩天。霍將軍要是想清點數量,不如過兩天再來,也方便一些。」
他心想,等霍屹一走,他就連夜把糧草運走,來個人去樓空。
這時候,就連秋鴻光也看出來不對勁了。他爹往常下去查帳本的時候,如果帳本出了問題,那些帳房也是這個反應。
霍屹攔住了一個正要前往倉庫的板車,似笑非笑地看著何糧官:「我就看看以後在大漠之上,士兵們都吃些什麼東西。」
何糧官臉色僵硬,還想開口,霍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麻袋,說:「何糧官,咱們本來素不相識,不過也算有緣,由你來做西河騎兵的糧官。到時候上了戰場,我們在前方殺敵,你就是我們的後方。沒有你在後面,我們哪兒敢往前沖呢。」
何糧官:「不敢,不敢。」
「不過萬一發生了糧草短缺的情況,你覺得當如何處理?」霍屹問:「你不用緊張,就當這裡是戰場好了。」
何糧官:「……那自然是以小斛分糧,少吃一點,不會餓死,也能平定軍心。」
霍屹笑了笑:「何糧官想的倒是周到。」
他鬆開手,往後一步,秋鴻光便猛地揚刀揮下,削鐵如泥的長刀劃破麻袋,金黃色的粟米從縫隙中迸裂出來,後面夾雜著一些灰色,在後面,則全都是黑灰色的石塊。
蹦蹦蹦,石塊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何糧官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那些小石頭摔在他腳下,夾雜著金色的粟米。
秋鴻光怒極,刀尖逼在他頭頂,厲聲喝道:「你讓士兵們吃著這個去打仗?!」
霍小滿也憤怒至極,一想到士兵上陣殺敵,捨生忘死,身後的輜重裡裝的卻是石頭,便感到渾身血液冰涼。
何糧官渾身發抖,事情已經暴露,他絕無活路。想到這裡,何糧官眼睛一閉,就要往秋鴻光的刀刃上撞去。霍屹眼疾手快地把秋鴻光拉回來,一腳將糧官踹翻。
他來這裡,並非是懷疑何糧官,只是以前的經驗太過於慘痛,至今無法忘懷。然而他只是隨便過來看一眼,便發現了問題——如果沒有這一時興起,等糧食運送到西河邊郡,再運